见礼后,萧歆拉着萧景宁的手一同坐在主位,长林王坐在萧歆左下首。

    感受着有些奇怪的气氛,萧歆问道“皇后,你们在说什么?”

    萧景宁笑道“这不元启出孝了吗?他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便问问他可有心悦谁家姑娘。”

    萧歆温和的看着萧元启,缓缓点头道“确实该成家了,早先是朕疏忽了。”

    萧元启心里忽而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虽说有些别的东西,但陛下与娘娘,其实是关心他的。还有长林王府一家……在莱阳王府没落之时,也只有长林王府风雨无阻的暗地里照应。

    他很庆幸,庆幸未有按照濮阳缨与墨淄侯期待的路走,他们期待的,其实是让他亲手毁去这些关怀,到最后即便真能站在高处,他也绝不会有一丝快乐。或许还会在以后孤独的日子里痛毁。

    萧歆将萧元启仔细打量了下,以前留意得少,如今才发现,这孩子长得与他父亲极为相像。暗中叹了几声,向萧景宁问道“皇后可有得到答案?”

    萧景宁笑道“是安如这孩子,待今日事毕,臣妾便让安如进宫,探探这孩子的口风。”

    被隐晦的提醒不要忘记正事,萧歆有那么一刻的不自在,因为他还真差点儿忘了。这才看向萧平章,问道“都查清楚了?”

    萧平章从袖中取出早已写好的折子,恭敬的呈上。此时整个养居殿中唯有他们七人,因此这折子是萧元时接过递给萧歆的。

    折子很厚,里面写得也多。此事本就是她提出的质疑,更是早早看出端倪,因此萧歆即便当着几人也一点都不避讳,将折子展开铺在桌案上,喊了长林王上来,他们三人一起看。

    首先落入目中的,便是袁州楚逸之事。

    其实路原被没入掖幽庭时尚为年幼,根本就不记得祖籍在哪了。之所以让萧庭生将他埋在袁州,也是为了那极小的可能,想着萧庭生能够带着萧平章去袁州祭拜他,兴许能够想起年幼的记忆。

    萧平旌从琅琊阁拿回的锦囊便是袁州楚逸的事。楚逸确实是南朝末代国君楚穑的直系后代,楚穑教导子孙也都是秉正无私,将当年的事原原本本的告知了子孙,并写了下来,作为祖训传下去。他们楚家并不贪念王权富贵,要的是国家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因此绝不会费尽心机进行复国。

    但南朝的其他人并不这样想,尤其是旁支宗室,他们本为皇亲国戚,一夕之间便对着昔年的臣子俯首称臣,这样的落差他们怎会愿意接受?

    他们的骄傲不允许他们俯首称臣,他们立志要复国。即便已经过了两百多年,他们依旧固执的认为大梁是乱臣贼子。

    然后这嫡支与旁支的后人撞上了。

    已然被洗脑而癫狂的旁支后人哪能接受嫡支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说法?因此这旁支便对嫡支下了手。

    南朝楚氏嫡支,在这场争斗中落败了,并且被追杀,最后便只剩下了一个楚逸。

    因旁支的人脉已经渗入了大梁朝堂后宫,并且势力不小,随时有可能架空皇权,以他们的作风,是绝对会斩草除根以除后患的,到时候大梁官场与皇宫里,恐怕就连一个丫鬟都不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