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胤若虚要杀光了我们,才敢直接进攻琅琊境;而我们也必须杀光了他的帮凶,才能围攻胤若虚。比拼的就是时间,谁杀得更快,谁就能在这一战中占据优势。”

    顾元山嘴角一牵,露出苦涩无比的难看笑容。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打一场防守战?”

    “防不住啊——”柳云海惨笑一声,从袖中摸出一封血迹斑斑的书信,悄悄递给顾元山,“我们只剩下这一战的机会了。”

    顾元山愣了一愣,随即飞快的在信函上一瞥,双手顿时抖动起来。

    “赤羽魔君瞿如?他正率领赤羽军逆江而上,前来支援胤若虚?”

    “是啊!”柳云海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这是昨夜一位南郡修士冒死传来的消息,他只来得及撑到见到我,就已经……”

    顾元山沉默半晌,忽然端起桌上的酒杯,大笑道:“来,诸君饮胜!”

    夜凉如水,山下的军士已沉沉睡去,山上的修士则也大多静静的坐在房间里打坐调息,拼命提升实力。大战将至,强得一分算一分,临时抱佛脚,也好过一点不抱。

    东柱之顶,柳云海负手而立,灰白的长发随风飘起,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之意。

    背后响起了轻盈的脚步声,不用回头,柳云海已经淡淡的说:“老顾,你还没休息?”

    “以后休息的时间还嫌不够多么?”既然知道死期将近,顾元山反而没有了之前的愁容,轻笑道,“咱们在琅琊境活了一辈子,能死在琅琊境,也算是一件幸事。”

    “那就多看几眼!”柳云海呵呵笑道,“下辈子也不知咱们能投胎去哪里,到时候万一瞧不见琅琊境,岂不是一件憾事?”

    两位老人相视而笑,一时间将大战将至的危机尽数抛之脑后。

    二人立在崖边,眺望远处的连绵群山,回忆曾经年幼求索的趣事,不时引得大笑连连。有巡夜的修士门人路过,皆远远的长身行礼,并不上前打扰。

    “老顾,你说等咱们死个干净,秦风国君苏洪阳再无屏障,还能支撑几年?”柳云海笑道,“也不知皇极城大阵,能抵挡几位元神魔君的同时进攻。”

    “法阵说有用也有用,说没用也没用!”顾元山倒是另有见解,“论法阵坚固,那临君城也不比皇极城弱上太多,还不是被一只皇兽攻破?人家就是靠着成千上万的兽潮,活活将法阵耗干了……”

    “对了!”柳云海忽然心中一动,“你上次说,那只皇兽是被人斩杀的?我没见过皇兽,也不知究竟是何等实力,比之你我如何?”

    顾元山回忆片刻,缓缓摇头道:“当时我接烽火传讯,特意赶去救助,却只见到一片废墟,皇兽已被人击杀,场中只有西麓三山混元无极派、冲霄宗、玉鼎派的门人。据混元无极派掌教岳怀江所说,皇兽类乃是被一位年轻的人族修士击杀,为此还废了一把极为稀有的空间灵宝。”

    “若说皇兽究竟是何实力,我着实不知。只看满地兽尸,便知此人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