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大比之年,多的是青年才俊,嫂子可得好生张眼,替锦儿找个好人家。”成王妃回娘家小住,跟大夫人相对而坐。

    大夫人笑道,“承蒙王妃吉言,锦儿性子文静,高门大户规矩重,怕她苦累,我正想找个有才学、家中简单的。”

    成王妃却不以为然:“嫂子可说错了,锦儿不爱说话,但担得起场面,只是做父母的,总想孩子不受苦,找个人品过得去的寒门书生,也是极好的,想必君儿是认得不少。今年君儿也下场,定是能金榜题名,打马游街,侯府只怕要被媒人踩踏门槛。”

    说道周君宴,大夫人笑便抑制不住,“他下场,我这个做娘的比他还怕,都好几日睡不着,生怕他睡过头误了考试,又怕吃坏了肚子不能进场,叫你大哥哭笑不得。若是能金榜题名,当然再好不过,也不负他这么多年寒来暑往闭窗苦读。”

    成王妃连连点头,“君儿是极好的,与京中一帮权贵子弟,全然不同,若是洲儿由他三分,我也不愁。”

    大夫人笑道:“世子身份贵重,君儿比不得,再者,世子是宗室,便是学问再好还能去做状元不成?有贵太妃宠爱,王妃可不用发愁。”

    宗亲与朝臣出路不同,这话不好细说,成王妃轻点了头,笑道,“说到君儿,我倒想起一桩趣事,大暑时我去山庄避暑,有夫人偷了问我侄儿可有难言之隐,若不然为何不喝花酒不逛纨绔斗气。幸亏君儿有个侍妾,若不然我这姑母还没法子替他申辩。嫂嫂快将君儿那侍妾唤来,今日我好生赏赏她。”

    “丫鬟出生,上不得台面,没得污了王妃的眼。”大夫人淡淡道。

    既是入不了大夫人的眼,成王妃也不再提,问道:“君儿年岁不小,嫂嫂可有相看些闺秀?”

    大夫人摇头,“连世子都未娶亲,君儿是不急的,再说他如今白身,也不好谈亲事。”

    “泽儿的婚事,还要看宫里,他又是个混世魔王的性子,我也懒得操心。君儿这,还是要嫂嫂好好上心,若是有看中的,我也愿说和。”

    大夫人瞟了眼婆子,成王妃也将伺候的都打发了。

    大夫人指了指左侧,压低声音道:“那家姑娘我瞧着是不错的,性情柔静,长相标致,他兄长跟君儿是同窗,来过侯府几次。”

    左侧是左相府。成王妃惊讶道,“两家隔得这般近,她家女孩儿没来找锦儿玩闹?”

    大夫人解释道:“祖辈没交情,下帖子都找不到门路,何有来往?再说他权势重,我们也不能巴巴地贴上去,没得叫人说眼皮浅。”

    成王妃点头称是,她们都是跟着圣祖发达的,总不能堕了面子给新贵低头。不过,嫂子这是看上左相在朝中地位,想找个好丈人给君儿保驾护航?不得不说,这主意是极好的。只不知是她自己打的盘算,还是侯府都有此打算。

    姑嫂聊了好些时候,到老夫人的婆子过来,问是否开席。成王妃身份贵重,也大方,侯府几房的人都得了她礼,今日她要归家,都聚在老夫人屋中,真心实意给她道谢。

    “姑奶奶不如多住几日,也好叫我等乡下人多学些王妃的穿着打扮。”说话的是三夫人。虽周三爷常不在家,但是一直未纳妾,她过门几年,生了一女,父亲是侍郎,性子活泼,常过来陪老夫人说笑,老夫人极喜欢她,她在正房也是有脸面的。

    成王妃笑道:“你是要好生打扮,将三弟迷得死死的,趁着年轻,抓紧生个儿子。”她本是无心,只是一出口便让二夫人脸色发白,三姑娘要咬了嘴唇拽紧帕子。

    三夫人笑道:“女人打扮是一辈子的大事,不信瞧瞧老夫人,十里八村的,可没见更时兴的老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