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鲁卡敬佩的目光里,我半蹲在地上举枪射击,连续三颗燃烧着火焰的铅丸穿过层层冰雾打在宝玑的身上,可惜他行进的时候用塔盾将身体要害部位全部护住,我只能瞄准他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大腿射击,他在弥漫着冰雪粉尘的冰雾中不停地咳嗽,每一次咳嗽的间歇,都是我射击的绝好时机。

    冰雾里的宝玑就像是一位无知的盲人,对于突然出现的危险反应得非常迟钝,铅丸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爆出一片炽热的火焰,在他愤怒的吼叫声中,那颗铅丸会被爆炸产生的冲力继续向他身体里面挤,我能够清晰听见他的怒喝声,感受到铅丸的方向,他开始凭借着感觉向我这个方向冲锋。

    三颗铅丸都从不同的位置他强壮的大腿肌肉中,我能清晰的感觉都那铅丸对他腿部肌肉造成了很严重的伤害,可是他却丝毫不管自己的腿伤,义无反顾地向我这边儿冲过来。

    如果被他贴身缠住,我想鲁卡已经没有与他一战之力了,万不得已,我只能是咬着牙,在明知道魔法池已经快要油尽灯枯的时候,再次施展出‘冰墙’这个魔法技能,海蒂导师曾经在课堂上不止一次反复提醒我们,一位魔法者永远不要去碰触自己身体的底线,永远要给自己留百分之二十的魔法力,存于魔法池中。

    其实她的想法我明白,就是想让我们不要去魔法池枯竭的底线,不想让我们的魔法池受到永久性的伤害。

    可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更何况我以前也有过无数次法力枯竭的经验,虽然那时候身体里还没有觉醒魔法池,但是魔法力枯竭的滋味对我来说印象非常深刻。

    此刻,我在自己的头上,再次凝聚起一块巨大的水墙,巨大的魔法力输出,让我脸色有些苍白。

    身体里面魔法池的魔力已经频临干枯,虽然魔法旋涡几乎是全力转动着,身体外面的蓝水晶石鼓图腾的‘法力回复’技能也让我汲取大量的魔法力,‘暖气’的魔法效果让我整个身体就像是一口汩汩流淌着魔法之泉的泉眼,可惜这些还不足以弥补自身的法力消耗,虽然我发现这些魔法恢复效果全力开启,差不多能够让我施展小型魔法技能达到一种‘魔法池无损状态’,但是面对‘冰墙’这种大型的魔法技能,还是有力未逮。

    我在尽量放缓将魔法力注入水墙的速度,可是那种强大的吸力将我体内的魔力迅速扯如那个空洞的魔纹法阵之中去,就连身体各个节点中潜藏着的魔力全都没有放过,尽数吸进那个强大的魔纹法阵,我身体各个节点的魔法力也频临枯竭,那些魔力被抽离身体的时候,居然是沿着身体经脉的走势一同汇聚到我手指间上来,忽然之间,这么多魔法力汹涌喷薄而出,将身体里流转魔力的细弱小溪,冲击得就像一场强大山洪梳理过一样,虽然全身有一种剧烈的胀痛,但是我明显的感觉到,平日里流转全身节点魔法力的经脉的魔法回路竟然足足拓宽了一倍有余。

    我身体里面的变化,外人不得而知,只是觉得我有些反应迟缓,却不知道在频临法力枯竭的这一瞬间,我的身体里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如果不是我身体节点中潜藏的最后一点魔法力,刚好将‘冰墙’魔法技能所需要的魔力补足,也许我的魔法池将会法力枯竭,对于一位魔法者而言,每一次的法力枯竭对于自己的魔法池都是一种永久性的伤害,我此刻就像是一位站在悬崖边上的旅者,望着脚下无尽的深渊,浑身的汗毛都被吓得竖起来,终于在这种状态下,我止步于深渊之前。

    在这种玄而又玄的处境中,我发现自己浑身的节点就像一口口细微至极的法力泉水一样,开始从里面不停滋生最纯粹的魔法原力。

    那种感觉就像是久旱的大地初逢甘露的美妙滋味。

    宝玑已经快要冲破那层层的冰雾,这一刻我用最后一点滋生出来的魔力,勉强超控冰墙挡在我和鲁卡的面前,那轰然落下的冰墙再次震颤的整个铁笼都为之一抖,鲁卡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充满敬佩的看着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到我的目光探寻着望过去,他只是对我憨厚的一笑,义无反顾地向前迈出一大步,将身体挡在我的前面。

    如果宝玑能够冲过来的话,第一个面对宝玑的人会是他!

    对于这个性格憨厚的牛头人,我忽然有一种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的感觉。

    宝玑并没有像是一头蛮牛那样,用自己的蛮力撞碎冰墙,而是看到冰墙挡在自己的面前,精准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停了下来,并且隔着厚厚的冰墙,他单手举起短宣斧,单腿跃起狠狠地斩在冰墙上。

    ‘重劈’

    只是这样简单地一斧子,就将冻成晶体一样坚固的冰墙表面砸出无数细碎的裂痕,那种危机感对我和鲁卡而言,越来越近。

    在我的手中,最后还紧紧握着一枚荆棘树藤的种子,着已经几乎是我最后的手段,如果还是不行,我将会利用最后的一点点时间,利用‘暗影斗篷’逃之夭夭,没理由将自己的性命留在地下黑拳斗场里,我有些紧张的看着冰墙对面的宝玑,冰墙上的无数细碎裂纹,就像是无数面小镜子一样,倒映着宝玑那张冰冷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