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立村

    关沛洵背起药箱,先走去後面那间房,瞧见门把上的玉佩後,就迳自走出屋外锁好木门离去。她与判官两人一块生活已近三个月,只要在房前看到蔺竹雁的随身玉佩,就晓得她回去冥府。

    关沛洵今日要前往恕县,替一间客栈的掌柜看病,她才坐上骡车没多久,就看见一眼熟的少年从小道上快速跑过,关沛洵低头想半天,才记起那名少年,是之前与方童巧同待在路旺手下的同伴。

    见他行sE匆匆,也不知发生何事?关沛洵掩在面纱里的粉唇微抿,暗自思索,说起这面纱就让关沛洵气恼,自从那次有位孟浪的公子对关沛洵出言不逊後,蔺竹雁便变出面纱,要求她出门或是在家看诊都要戴上。

    起初关沛洵不惯总是忘却,判官大人直接施法,让面纱黏在她脸上摘不下来,那次整得关沛洵记起教训,往後都乖顺听话不敢再遗忘。想起判官的霸道,关沛洵边哀叹边腹诽,至於双颊的微微发烫,她只当作不知。

    将草药拿给掌柜的妻子,关沛洵细心叮咛服法,之後收完费用便步出客栈,关沛洵不急着回去,漫步走向恕县市集,恕县是在立村隔壁的县城,却是富裕繁华得多,商铺林立、小贩聚集,人口也不少,举目望去,行人商客、贩夫走卒来来往往。

    虽然蔺竹雁已避谷,但也不是完全不进食,有几次病家送来一些糕点小食,关沛洵不Ai甜,试着拿去问判官,她竟是愿启唇品嚐,遇到合口味的,也会难得多吃点,想起那双丹凤眼微弯的满意神情,关沛洵的心头就直发软。

    粉唇带着笑意,关沛洵走到一间锅盖才刚掀开,正冒出蒸蒸白烟的小舖,「老板,给我两个白芋糕。」,这间小舖的白芋糕,香软不腻、口齿留香,算是恕县有名的甜食,关沛洵想买些回去,若凑巧遇到判官回来,就能给她嚐嚐。

    捧着温热油纸包,关沛洵打算去坐骡车返回立村,走到半途想起,这附近就是她介绍方童巧来当仆从的商户,几个时辰前瞧见那名少年,让关沛洵心里不太踏实,就想绕过去探探方童巧。

    走了约一盏茶时候,关沛洵来到一扇朱红大门前,她敲敲门环,没多久就有仆从前来开门,关沛洵道明来意,那名仆从却是一脸惊讶,他告诉关沛洵,方童巧已在五日前被辞退。

    关沛洵一听,马上追问缘由,仆从摇摇头,他并不了解详情,只晓得那天方童巧陪老爷出门一趟,回来後不但受了伤还被辞退。

    一回到立村,关沛洵就急急往方家走去,她站在方家那栋小房子前拍门,半天无人回应,旁边的一户人家开门探看,见到是关沛洵就扬声喊:「神医,你别拍了,他们不在家。」

    关沛洵赶紧走近询问,那位老妪叹了一声,「难得神医你帮巧哥儿找个正经的工作,他也确实尽心,让方家娘子着实高兴好一阵子,可惜哟!好景不常,巧哥儿前些时候陪主人出门,被路旺瞧见,听说当场被那混蛋打得鼻青脸肿,还对人家主人叫骂,巧哥儿的工作就没了,真是造孽!」

    关沛洵脸sE肃然,抿了抿唇又问:「那他们母子俩呢?」,老妪抬手指向关沛洵以前住的那座山说:「他们上山砍柴了,想拿柴薪去卖。」

    点头向老妪道谢,关沛洵慢慢走回小路,一抬头竟见路旺远远走来,关沛洵停下脚步,站在路中央冷冷盯着他。

    路旺大踏步过来,见到立村那位nV大夫戴着面纱站在前头瞪他,他凶狠地啐一声,不理会迳自走向方家,关沛洵淡淡开口:「你就不能放过那孩子吗?」

    路旺皱起眉头,手cHa腰斜睨只到他x口的nV大夫,一脸莫名,「g你P事?」,关沛洵继续质问:「巧哥儿想好好工作,你何以阻挠他?」

    路旺摆摆手,满是不耐,「我呸!好好工作?他本来就是在我赌场工作的夥计,居然敢给我逃跑,我没打Si他就很好了,你滚开,少管闲事!」

    关沛洵压抑住内心的气愤,还想开口和他说理,「神医!」另一头传来的叫声,让他们回头望去,就见方童巧背着一捆柴快跑过来,手上还拿着把柴刀挡在关沛洵身前,胀红脸对路旺大声吼:「不准你伤害神医!」

    路旺也不怕那把刀,直接扬手给方童巧一个巴掌,打得少年差点摔倒,关沛洵赶忙扶住他,路旺恶声叫骂:「小王八羔子,敢对老子吼,找Si啊!」说完又要抬脚踹他,关沛洵身子忙往前挡,被他踢中小腿,痛得她细眉紧拧,勉力忍住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