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奶奶把厨房的饭菜都收拾了一番,进屋叫曾若兰吃饭,看到她的样子,长叹了一口气,坐在她旁边,拉着她的手,开解道:“若兰呀,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一个女人带一个孩子有多不容易,我是亲身经历过的。那个时候,我还不如你呢!

    我们才来古县的时候,我儿子和儿媳妇刚刚去世,我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孩子,如果不是有你爸爸当年拉了我们这一把,给我们一个容身之地,怕是我们祖孙两人早就不在了。

    我还记得,我们刚到古县的那年冬天特别冷,奕鸣感冒咳嗽,最后发烧说胡话,还是大半夜的。

    我跑到老冯家里,大半夜的一直敲门,把街坊四邻都给惊醒了。

    老冯拿我没办法了,才跟我一起冒着风雪一起出诊。

    只是,我出去的时间有点长,奕鸣这个孩子又闷不吭声的,生着重病,还想着自己起床倒水喝,都等不得我回来。

    我带着老冯回家的时候,孩子就一个人躺在冰凉的地上。

    若兰呀,那是大冬天的深夜呀,外面下着大雪,家里就只是生了一个小煤球火炉,仅是不冷而已,家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我们奕鸣就这样发着高烧,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少时候。

    我当时眼睛都哭肿了,我还得不停地告诉自己,我不能倒下,我不能放弃,我不能害怕

    我们奕鸣就只有我一个亲人了,我要是再不在了,我要是再不坚强,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

    就这样,我拉着老冯,陪我在家里守着奕鸣一晚上,第二天,体温才稍稍降了下来,可是还是咳嗽的厉害。

    老冯说,再这样下去,奕鸣还是会继续发烧,甚至引发肺炎,这才没办法给奕鸣输液,他人小,血管都还很细,胳膊上都不知道被扎了多少下,才能对上一次。

    那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我每天都是在以泪洗面,好几次,我都险些晕倒。

    总算是,老冯担心我们祖孙两人,会不时过来看看我们,给我也开上药。

    我们祖孙两人,就你输完了液,我输。

    轮流着慢慢好起来。

    你听了我的事情,只觉得难过吗?

    若兰,我们那个时候,比你现在不知道要艰难多少,可是我们都坚持下来了。

    现在,你们还有我和奕鸣,你还年轻,柔柔也大了,你需要担心的事情少多了,该知足,该庆幸,该感恩,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