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被回绝的韩信却未离开,在抿唇嗫嚅一阵后,又开口道:“贤弟识几字?”

    吕布虽被问得有些莫名,答得倒是大大方方:“未曾数过,凑合够用。”

    韩信仿佛松了口气,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一卷一直小心翼翼地藏在铺盖底下、叫他摸得外表光滑无比、最心爱的竹简来:“此书,你可曾读过?”

    吕布对他突然掏出的这玩意儿还真有点儿好奇,附上去瞄了一眼,即刻失去了兴趣:“多谢韩兄,已读过了。”

    那不是孙武的兵书么?早在任主簿前,他便读了许多次,上头的内容不说倒背如流,也是滚瓜烂熟了。

    韩信哑然无言。

    眼看着吕布又将注意力放回了场中兵士身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他犹豫片刻,重开口道:“贤弟可要入场练练?”

    这话一出,的确叫杵着看了半天、早生出几分技痒来的吕布颇感意动。

    只是在顺嘴答应之前,他后知后觉了什么,不禁一挑眉,转身看向脸上无甚表情的韩信。

    他刚便寻思究竟是哪儿怪得很——原来是平日里对旁人十问一答、对他额外,还一搭便是三回!

    被吕布那双充满探寻的虎眸盯得浑身不甚自在,韩信轻咳一声,催道:“贤弟?”

    吕布不置可否地“喔”了一声,始终琢磨不通韩信为何一反常态。

    莫说是对韩信的了解只基于史书和兵书里那几十行冰冷文字、和一宿交谈的吕布了,哪怕是韩信自个儿,也丝毫未察自己行为举止的反常之处。

    ——原因其实简单得很,他不好酒肉美人,在这楚军中孤孤单单地过了两年多,终于有个能说得上话、颇有本事的投缘人要与他共事,当差起居都在一起,叫他心里深为欢喜。

    只他内敛寡言得多了,饶是浑身腾腾朝外冒着着欢喜的泡泡,一时间除忍不住多主动搭话以外,竟也不知如何表达这份喜悦。

    吕布想了想,没想明白,索性也懒得想了。

    横竖这世上叫他捉摸不透的事海了去,鸿门宴的莫名取消便是一桩……

    思及此处,吕布更不免意兴阑珊。

    罢了,这校场里有啥好去的?虎牢关战刘关张时,虽那厚脸皮的三个假兄弟同时上场拼校,不合规矩,但也正因是各自武艺还不错的三人齐出,加着实力还成,一时间能打个旗鼓相当。

    换做这这场里的楚兵,哪怕全加起来一道上,也不见得是他一人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