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沈默默已经回到了遥尊殿,只是莫名觉得有些心虚,在殿外磨磨蹭蹭半晌一直没入门。真是说来奇怪,自己心虚个屁!明明自己上午第一次碰了半鼻子灰,心中尚且存有一丝丝,她承认,的确有一丝丝难以忽略的不高兴,但下午晚回来,也不是她故意拿乔……

    思索片刻,沈默默咬牙转身,准备进屋。大不了就说自己在忙,一时不察,忘记了时间……

    只是这一转身,便被身后站立在不远处身着华服黑衣的男子吓了一大跳。男子身长玉立,俊美无俦的面貌隐藏在黑夜,长睫微掩,不知在想些什么,看上去颇有些寂寥的意味。

    原本火冒三丈准备起来暴打来者的沈默默察觉到男子的不对劲,骂人的话哽在喉咙,要命,自己好像更心虚了。微微清了清嗓子,“那什么,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她虽然知道对方多半是在等自己,但自古以来,有些废话该说还地说,比如逢人便问“你吃饭了吗?”,求的就是一个万一。

    但是现实似乎并不想给沈默默一个万一的说法。

    “在等你啊。”似乎是有段时间没有说话,卞羲的声音有些不同于寻常的暗哑,低沉的声音飘荡在夜空,沈默默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像是那火上的烤鱼,不名的情绪滋滋作响。

    “我今日回得比较晚,你生气了?”沈默默走上台阶在他身边站定,大方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唉,小孩子嘛,她从前一直教他要信守承诺,今日自己倒是做了一个不好的榜样。

    只是隐在黑暗中的男子一直没有答话,暗夜更加沉寂,沉寂得沈默默觉得自己就要被烤糊,“真的就这么生气?好吧我承认,我刚刚是睡着了,所以回得晚了一些。”做人要对身边的亲人诚实,她以前是这样教他的。

    瞧男子一直未回话,沈默默一时觉得事情有些大条,正想像小时候一样,踮起脚来摸摸他的头,却不想被男子在半空抓住了手腕,莹白的手腕上传来寒凉入骨的冷意。

    还不等她询问他是不是在外面站了很久,便听到耳边传来卞羲温柔的询问声,沈默默不禁打了个寒颤,“是吗?默默在哪里睡觉呢?”

    这下轮到沈默默沉默了,她联想到早上的异象,想来卞羲今日情绪不对,还和早上的事有关。

    片刻,她用另一只手回握住紧紧抓住自己手腕的大手,趁对方有所松动时,用双手将它握在手心给他暖一暖,“不如我们先进屋说,你在外面定是站了很久,你身体本就凉,不冷吗。”

    似乎在自己面前,她大多数时候都是这般……慈爱,就像一名称职的长辈,对晚辈尽是包容。大长老或许说得对……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长睫下沉郁阴鸷的双眼中似有什么要破空而出,又被及时收敛,抬眼望着身前女子的脸,卞羲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好。”

    对事情尚还一无所知的沈默默在听到对方说好之后,不由得在心底松了口气。待她进到殿中坐下,看着面前摆满的早已凉透的饭菜,在心虚中又莫名生出一丝愧疚。原本这饭,卞羲早已不需要吃的,需要吃饭的是她这个凡人,不过是她之前随口一提,好看着他,以免长歪,做得一个借口,倒是没想到后来小崽子会将这晚饭如此放在心上。

    “宿主,你这叫渣女行为。”系统不知道从哪里野完回来,突然冒出。

    “滚”沈默默现在颇有些焦头烂额的滋味,不想理它。

    只在座位上沉默扣手,啊,好尴尬啊!

    卞羲长手一挥,饭菜从新热腾了起来,只是味道始终还是差了点。

    沈默默自觉地没瞎比比,先给对方盛了一碗热汤,“快暖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