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出海试船,其实大家都知道,船最多也只能开到鸭子凹。

    从鸭子凹之后,乌知河一路蜿蜒向东北方,零下的气温让一些河段已经开始封冻。

    乌知河上的航运一早便停了,要等来年开河化冰之后才能继续通航,是以今天只有逆帆船一条船行驶在乌知河上,孤零零的,看着有点可怜。

    “睁大你的狗眼,还敢说那位先生……你也不看看你这小身板,够人家轰一发的不够?”

    负责沿岸警戒的值班岸炮长敲了一下手下小兵的头,伸手指了指正平稳行来的逆帆船。

    只见船舷甲板的前后左右,分四个方向架着的八门铁炮,黑洞洞的炮口像是尖利的獠牙,下一刻便要择猎物而嗜。

    小兵:……

    瞬间就不觉得可怜了呢!这分明是恶霸出游,良民避散啊!

    “恶霸”宁锯子这次准备了八门炮,滑膛和线膛各四门,风前后左右排列,誓死要拿到舰炮发射的第一手资料。

    封恺见他有些走火入魔,不放心所以也跟着上了船。这段时间宁非过于拼命,眼见着人在消瘦却两眼放光,经常睡到半夜忽然起床,冲到书房开始画图。

    他这个状态,让封恺的担忧日渐加深。

    、自同淄沦陷之后,胡人动作频频,封大都护也趁机浑水摸鱼,借着胡骑后顾不暇的档口,将沦陷一年的忻州一线重新夺回了手中。

    以边军现在的实力来说,应对忻州、通汇的胡骑根本不需要派上最精锐的黑甲军,普通边军足以应付。趁此机会,封博盛把袁涛和田正德的兵马重新打乱混编,剔出了有异心的部分余孽,又火线提拔了部分作战勇猛的将领,算是彻底稳住了局面,将袁、田二人叛国的影响减至最低。

    这些事,都是大都护一力完成的,并未假手儿子,封恺也从未再过问过一句。

    他知道自家老爹和那二人有情分,之前暗示十二郎灌假酒醉人,其实也是抱着予对方最后一次机会的想法,若是袁田二人知道收手,借醉酒闭门不出,之前的事大都护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蒙混下去。

    可是偏偏,人心不足蛇吞象,已经尝到了甜头的哪能轻易放弃?被兄弟背叛的大都护心里憋闷,一腔怒气无处发泄,拿胡骑泄火封大公子乐见其成。

    是以这段时间,封恺的注意力反而更加关注宁非。

    他也曾私底下问过谢老,墨宗是不是有什么秘法能够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类似浑身过蓝光那样的神通。结果谢老一脸古怪地看着他,还委婉地跟他解释墨宗是个讲究科学的地方,他们现在连纸都不给祖师爷烧了,更别说求神拜佛,他们墨宗不信那一套。

    封恺:……?

    封大公子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