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嘉在晚饭前见到了宓茶的爸爸和哥哥。

    宓茶的爸爸名作宓军,宓家五代经商,可从来没有出过一个能力者,宓茶的爷爷好不容易娶了一个能力者回来,指望生出来的儿子能觉醒能力、进入军队,结果到头来宓爸爸还是个普通人。

    按照沈芙嘉的猜想,能打动百里夫人这样的女人的男人,必定和总裁里的总裁八.九不离十,是一个年轻有为、帅气逼人,身材保养得当,即使四十多岁了也不掩面庞英俊——起码会比她的爸爸还英俊的男人,但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从门口进来的男人穿着一身肥大的黑色羽绒服,这件羽绒服有些年头了,拉链底部掉出了一截线头,后翻的帽子也有些瘪。

    羽绒服下是一条旧到看不出到底是灰黑色还是藏青色的棉裤,脚上踩的是一双发白的老北平布鞋。

    男人的身形微胖,手上提着个老旧的拉杆箱,如果不是宓茶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站起来喊了一声爸爸,沈芙嘉根本不能把他和“富豪”二字联想在一起。

    宓茶对待百里夫人的态度多少掺杂着一些敬畏,但是当宓军推开门的一刹那,宓茶马上就放下手头的事,乳燕一般扑进了他的怀里,亲密无间。

    这个画面,活像是小熊□□抱住了大熊□□。

    宓军接住了女儿,他咧了咧嘴,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放,抱着宓茶就往上提一提,“爸爸的宝贝疙瘩,快看看爸爸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他笑着拍着女儿的肩,眼眸一抬,径直对上了身后的沈芙嘉。

    短暂的错愕过后,那双眼里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男人的眼神不及百里夫人深沉得令人望而生畏,可极其老辣,像是一把在泥沙里滚过的匕首,混合着世俗的风尘,一如一名市侩的商人在打量一件商品的价值,刁钻至极。

    在他进门之后,身后又钻出了一个人影。

    来者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气喘吁吁地跨进门中,好不容易才把东西全部落地。

    宓茶透过爸爸的肩膀瞧见了他,又脆脆甜甜地喊了声哥哥。

    青年的五官和宓军不太一样,更加锋利俊朗,沈芙嘉目光微移,果然如宓茶所说,是百里夫人和前夫所生。

    宓挺冲着妹妹笑了笑,他累得说不出话来。

    从机场一路帮宓军提着这些东西到家,宓军还不愿意打车,他站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身为半觉醒的非能力者,实在累得够呛。

    女仆帮着收拾东西,宓挺连连摆手,“没事,放着吧,一会儿我来收拾,都挺重的。”

    虽然五官不同,不过宓挺的性格和这个家里的主人没有太大差别,在他身上看不见半分谢锦昀的富家弟子气焰,倒随和得像是个儿童节目的男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