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手臂上的那些咒文,叫锁灵咒,与所有魂灵之体相悖,她却浑身刻满,被炼得失去理智,只是为了将那个时刻威胁到你们性命红衣女鬼永锁地底。可惜她看护住了你,却忽略了已经浑身业障的谢轩,等到谢轩横死,锁灵咒失效,厉鬼重现天日。满心怨愤之下,你成了她出世后残杀的第一个人,至此,谢家一脉全部断绝。你哥哥押入地狱,你姐姐被灵咒炼化已久,再无转世投胎的可能性。”说到这儿,他缓了口气,淡声道:“他们很疼你,但以后你没有哥哥姐姐了。”

    谢月已经泪如雨下,谢雨牵制着李君如,拼命回头想安慰她,却哽咽得无法出声。

    这也是徐老爷子能将李君如锁在地下室的原因——谢轩兄妹死后,李君如失去束缚,游离在此,恰好多年未能联系到旧友的徐老爷子买下老宅,曾经在谢老爷子身边耳濡目染的他顷刻就发现了这宅子的异样,为了牵制李君如,他亲手重画了锁灵咒,以地缚灵谢雨为基石,再造了一座比以前更坚实,更密不透风的囚笼。

    若不是谢雨今日失守,她能再被锁上百年。

    早早到来、被迫听了一耳朵故事汇的黑白无常面面相觑,好片刻才摸摸后脑勺,上前两步,异口同声地道:“楚大人,我们要现在动手吗?”

    楚里被这音量震了一下,没吭声,半晌才觉得自己从那嗡嗡的耳鸣声中走出来,指指李君如,“先把她带走,其余的我自己领回去……一个一个说。”

    左边的白无常顿了一下,与黑无常对视一眼,悻悻地闭上嘴,黑无常道:“李大人呢?他不是跟您一块儿来的吗?”

    楚里往沙发上一指,“喏,晕着呢。”

    黑白无常顺势望过去,没看见李大人,看见了两个大活人。

    白无常:“啊。”

    黑无常:“呀。”

    他们指着若渊和徐亭之,又异口同声起来:“他们看见我们啦!”

    楚里:“……”

    他机械扭头,看到了无辜摊手的若渊和惊疑不定的徐亭之。

    若渊是他有意放过的,这桃花精总要跟他们去一趟地府,知道这些是早晚的事,但徐亭之……

    这位朋友什么时候醒的?

    楚里的眼神中写满了质问,徐亭之在他犀利的目光下踌躇两秒,慢吞吞地摸出眼镜戴上,将自己整饬好了后,他喉结微微一动,“……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若渊笑着,很不客气地拆台,“是吗?我瞧着谢雨在聊谢轩的时候,徐先生似乎想起点什么,还若有所思地念叨“竟然是这样……”,难道是我听错了?”

    若渊笑得亲切又和煦,徐亭之被不留情面地揭短,整张脸都木了,很想跟这位若渊先生讲讲道理,我听了难道你就没有听?大家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吗?他的眼神扫过去,却见刚给了他一刀的若渊压根没看他,而是用余光瞥着楚里,眼眸明亮,唇角勾得高高的,像在邀功似的。更令人不敢置信的是,楚大人用冷漠的眼神睨了他一眼后,什么都没说,然后指着自己,对黑白无常道:“把他记忆给我消了。”

    徐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