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渊虽然不大明白自己哪儿惹他勾了火,但他显然非常聪慧,了解楚里吃软不吃硬,“还好,你刚醒,力道不重。”

    他笑起来,笑意中恰到好处地糅杂了一分豁达两分真诚三分柔情,手指虚虚地抵在侧颊处,看似捂住,却又完美地露出嘴角的一点破油皮的伤口……

    李辰时敬佩于他的演技。

    楚里果然信以为真,拉开他的手看了看,见到那处破皮时还有点诧异,“我应该没用这么大力气吧……”

    “没事,很快就会好的。”若渊‘善解人意’地说。

    楚里忽然反应过来,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手指停在那块被揍得微肿的腮肉上,猛地一用力!若渊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嗷一声瞪大眼睛,“楚里!”

    “小样,还想骗我。”他眉梢一挑,有些得意地收回手。

    难得见他如此愉悦,若渊天大的委屈也消了,忍俊不禁地揉了揉他的后脑勺,轻声道:“对,你厉害,谁能骗得了你啊……”

    全程围观的李辰时开始觉得事情走向不对,他鸡皮疙瘩起来了。

    连忙把隔着一点距离致力于不当电灯泡的娄煦路汇喊回来,“我们应该讨论正事了。”

    “……什么意思?”若渊偏过脸,有些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他蹙眉道:“你是说,地府对自己的判官下死手,还将其中一个拘禁起来?理由是什么?你们这任的泰山府君失心疯吗?”

    楚里坐在边上不吭声,他刚刚才听若渊亲口承认神族的身份,知道和本人拍板定论还是有区别的,他眼下心情十分复杂,需要一点时间沉淀。

    娄煦和路汇是第一次了解到最近发生的事情的全貌,先前倒也没人想瞒他们,只是楚里懒得多解释,而且他们两个不扛打不扛骂的小鬼,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这会儿巨大的信息量像雪球一样涌来,几位大佬还讨论着,有越滚越大的趋势,娄煦晕乎之余,偷偷拉了下路汇的袖摆:“我捕捉到一个重要信息,他们刚刚……好像说若渊先生是神来着?神是什么,古代传说里那种神仙吗?”

    路汇历来有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与稳重,但这下脑子也转不过来了,压低声音一脸严肃地道:“不知道,但我好像也听到了。”

    “岂止是失心疯。”李辰时冷嘲热讽地勾着嘴角,“他说不定想统治世界。”

    他大致将与楚里商量的计划说给若渊听,后者十指交叉,一语不发地摩挲着,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像是在衡量着什么。

    李辰时打量着他的神色,又看看在他的沉默下脸色愈发冷淡的楚里,诧异地笑了一声,“神君大人……不愿意帮这个忙?”

    大约是若渊长久以来表现出的有求必应给了众人他不会拒绝的错觉,李辰时是真没想过这一点,脸上笑着,心里却敲起警钟,若渊要是不肯帮忙,这次所谓的营救,还真是天方夜谭。而曲昭……可能已经撑不了太久了。

    楚里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满脸冷酷,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硬邦邦的:“……帮个忙呗。”

    若渊思绪被拉回来,看着他脸上的慷慨就义,一时乐了,好家伙还挺识时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