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影影大着胆子,握住了朗的手,握得那么地用力。朗低首一笑,大方的摊开了手,手心处是一块拇指大的透明贴纸,纸上贴有盈盈金粉。

    “你们除了见过老许,也没见过她人了吧。”朗微笑着询问,笑意里满是揶揄。刚才自己失了礼数去抓他手,也是逼不得已,一心想知道答案而已。她垂下眸子,随意答道:“我和小鹿都是喜静的人,也没有其他朋友,所以一道从荷塘边上回到宿舍,就再没出去过了。”

    “也就是说,如果后来你俩有再单独见过老许,却可以互相为互相证明,你们都没有离开过宿舍。”朗看似随意地眼神,静静地审视着林。“你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是我或她杀了老许吗?那动机呢!”林情绪十分激动。她不愿与他对视,不愿心底的想法都让他窥见,忙垂下了头,看向地面。原来凝结的透明液体、闪动着的金粉已经被法政人员装进了证物瓶里带走了。尸体上的金粉被小心地刮了下来,放进了证物袋带走了,尸体也被带走了。

    如此想着,林才惊觉,这已不是单单的灵异事件了,是命案了。“你也感觉到了吧,在这里发生的是命案,不是灵异,是真实鲜活的命案,一个鲜活的人转瞬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林点了点头,“我能理解你对我的怀疑,毕竟你也是想尽快找出真相。不过我可以很认真地告诉你,我一直没有离开过宿舍,至于老许出事的真相,我不知道。”她一字一句的说,眼睛一直盯着他看,任他毫无留情地审视自己。

    朗把小鹿带走,而林也一直跟着,她不放心神情恍惚的小鹿。

    在清明空白,布置柔和的朗的办公室里,小鹿被安置在一张淡黄色的沙发上,朗把一个天蓝的小兔抱枕递给她,她就安安静静地拥着小兔抱枕发呆。“为了病人来咨询时,感到精神放松,这里的装修布置是偏暖和的。”朗解释着,让林也坐下。

    “小鹿和柏桥谈过恋爱,而且还是感情很好的一对,照理说毛校长对小鹿应该是熟悉的,但她的反应也太冷淡了吧。”林想着措辞,“恩,就是太刻意了,使人觉得奇怪。”

    朗摁开了音箱,流畅舒缓的钢琴曲漫溢房间,小鹿怔了怔,居然笑了。“这不过是父母的正常心态罢了。”

    “恩?”林不明白。

    “柏桥出身书香世家,他的母亲是校长,而父亲是官员,叔伯又是巨商大贾,这样的家世下,你认为他的父母会接受普通平凡的女孩子吧。他家的媳妇必定得是名媛淑女。所以毛的反应‘非常正常’。”

    门外一个粉色的小影探了探头,林忽而笑了,“你在说你家选媳妇的标准吗?”显然他也看到了,忙拉了门外的白梨儿进来。如宠着公主一般宠着她。“我父母从小在国外长大,思想很开通,决不干预我的事。”

    觉得他话里有话,林挑了挑眉,“你是说柏桥……”她忽然就冒出了一句话,“非常正常?”刚才朗说这四个字时,明显咬了重音。“你是怀疑……”她的脸色有些白,“难怪你留下了那张贴了金粉的证据,你什么意思?”

    “我在等着那个人自首。”朗沉着回答。

    他静思了一会,温柔地笑着问道,“梨儿,困了吗?”她乖巧地躺了下来,枕在他腿上,真是累极了,打了个呵欠,睡了气来,在梦中露出了甜美的微笑。他怜爱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动作轻柔得,仿若在他怀里的是绝世珍宝。“我刚才替小鹿检查,发现她有了身孕了。”

    “不可能!”林激动地站了起来,“我和她住一起有两个多月了,她从不夜归,一直待在宿舍,而上课时我每次都能见到她。我和她不单止同宿舍还同一班的。”林许是急了,但仍是条理清晰地分析道:“更何况宿舍大门处有阿姨守着,她出去过,阿姨一定知道。”

    当对小鹿进行催眠时,林也在一旁。因为小鹿的精神情况很不稳定,所以内向如她一定是把一切秘密都藏得很紧的。无法询问,最好的方法便是催眠。

    林如进入了昏暗的时光隧道,一步一步地向前,跟着朗的步伐,不仅仅是小鹿,连林也看到了,她看到了一个美好的世界。

    那时的小鹿纯真简朴,穿着朴素的衣衫,但脸上透明健康的苹果红怎么也掩饰不住她的美丽和朝气。依旧是那个荷塘,荷蕖盛放,满目春光,一切都是明丽的。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看着很熟悉,林追了上去,原来是小鹿。忽然,天地变了,四处一片漆黑,无比的漆黑,日月无光,天地颠倒。而小鹿在挣扎着,她很痛苦。林想跑过去救她,却迈不动脚步,她忽然看见了死去的老许,他的半边头在地上滚动着,一双眼怨恨地盯着林看,而只剩半边的脸上,嘴唇处不断溢出浓黑的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