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勤和罗景两人,在树荫下坐着,说些闲话。

    看着四周景色,陈勤叹口气:“若是在这里住下来,从此不用奔波,那该多好!”

    罗景笑道:“哥哥怎么会这种心思?此去河东,那是苦寒之地,听说牛羊马匹众多,正是哥哥大显身手的时候。若说我留在庄里,官人也许不说什么,哥哥是万万不行的。”

    陈勤心中一动:“你如此一说,我倒想起来。你最擅管账,这种人才衙门里不缺,地方上不多。不如我们跟官人说一声,让你留在庄里,帮着老员外把这处庄子建起来。顺便为你和我置办份产业,什么时候不必奔波了,便到这里安享晚年。”

    罗景笑道:“我倒没有什么,只要官人答应,留在这里也好。只怕你家里赛赛听了,心中不平。我在内地享福,你们却到边地吃沙,她哪里肯答应?”

    陈勤摆了摆手,大气地道:“女人家知道些什么,何必管她!此去西北,不定我能搏个出身,回来便就不同了。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哪里知道这些!”

    罗景只是笑。卢赛赛可不是曲五娘,对付男人花招百出,陈勤也招架不住。一样居家过日子,曲五娘把家里料理得井井有条,家事完全不要罗景操心。卢赛赛可不同,家里油瓶倒了都不扶,里里外外全是陈勤一个人忙活。偏偏陈勤这人好面子,在外人面前硬撑着。

    客厅里,杜中宵陪着父亲和韩练说话,母亲和岳母两人在一边逗弄孩子。

    问了杜中宵在永城的事情,韩练道:“家里卖酒几年,积攒了些钱财,大郎也一步步升官,家里也是该置办些产业了。卖酒是朝廷的恩典,这两年我跟州里县里的官员谈起来,总觉得这事情不把稳。这些官员见我们家里赚钱,都说朝廷恩典享用几年就好,慢慢都会收回去。建处庄子可不同,地都是自己买下来的,只要交税纳粮,谁还会强征我们的地?是以大郎前几个月说要在家里买地,我是一百个同意。只是可惜我们两家都是小门小户,没个可靠的人管着,心里有些担忧。”

    杜循点了点头:“我也担心此事。虽然我自小耕读,但小门小户,只种那么几亩地。买庄垦田可不是三五十亩的事,那是成千上百亩的,数十的庄客,没个可靠的人管着,只怕做不好。”

    杜中宵不在意:“阿爹在永城县几个月,也看过营田务,照着学就是。更不要说,我把营田务如何运作,都写成了册子。各种农具,也都条列清楚,家里不能打造,从永城买也方便。我看此事不难,只要阿爹多用些心思,定能办好。”

    杜循连连摇头。自己可是看过营田务衙门,那里公吏数十,更不要说还有各种差役,哪里是看看册子就能办好的事。想了又想,道:“大郎,要不,你身边的随从里,留下一二个人来。等到这边好了,再让他们到并州找你就是。——我看那个罗景就不错,人又老实,做事踏实,又是在营田务做事的,定然能把庄子管好。到河东路你是一州签判,手下管着多少人?不差这一个!”

    韩练听了喜道:“既然有这么一个人,那就留下来么!衙门里不会缺人,我们家里可是缺。大郎在外做官,不要只想着为朝廷做事,也要为家里想想。”

    见两位老人都这么说,杜中宵不好推辞,只好道:“此事我要问过罗景才好。这是家事,要他同意才行。虽然说是随在我身边时日不少,但谁知他心里如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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