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身着铁甲,当先走在前面。命令身边的士卒把云梯架上城头,厉声道:“天塌下来,这云梯也不许倒了!若是有人懈怠,休怪我无情!”

    说完,当先爬上了云梯,大步向城上登去。

    城头的党项人纷纷用弓箭射来,不过哪里能射穿铁甲?见弓箭没有用处,匆匆赶来的党项人用木杈叉住云梯,使劲向外推。下在的宋军死死扶住,与城头的党项人相持。有的实在扶不住,云梯被党项人推倒了,梯子上的宋军便随着梯子摔在地上。

    守城居高临下,最主要靠的是滚木擂石。一块石头,从城头扔下来,砸在攻城的军士身上,就可能夺走一条人命。本来宋军攻城前,会先用火炮把党项军队赶走,步兵登城的时候,党项军队迅速回来,城头的炮弹刚好是武器。这一次宋军没有放炮,党项士卒一时间非常不习惯。

    下面的士卒得了严令,死死扶住张玉的云梯。城头的党项士卒几次把云梯推离城头,又被宋军给扶了回来。张玉血气上涌,双手用力,大步直向城头而去。几个呼吸之间,就到了城头,与正推离云梯的党项士卒几乎脸对脸。

    一声大喝,张玉抽出背上的铁锏,手臂用力,砸在前面的党项士卒的脑壳上。少了一个人,下面的宋军占了上风,把云梯死死靠在城头。张玉奋起神力,铁锏左右挥舞,几下就把城头的党项士卒打散。左手抓住城头,脚下用力,一个大步登上了城头。

    一边的党项士卒见有宋军登城,拿了刀枪围了过来,口中大声呼喝。张玉手舞铁锏,把刺向自己的刀枪砸开,随手拿起一杆党项人丢在城头的长枪,猛地一抖,把逼过来的一个党项士卒枪刺穿。

    有张玉在城头护住云梯,后面的士卒快速登上城墙,围着张玉,摆出一个小阵势。

    攻城时登上城墙是常有的事,党项人并不惊慌。一队士卒攻来,后面的党项人开始放箭。却不想这些宋军身穿铁甲,不怕箭伤,反而逼上前来,与党项人战在一起。

    见登城的宋军越来越多,党项将领才发现大事不妙。这次宋军穿了铁甲,根本不怕党项人弓箭。而没了攻箭,党项人也就没有了大威力的武器,只能跟宋军在城头肉搏。

    一百铁甲宋军,在城墙上围出了一小段距离,把党项人逼了出去。后续的宋军不顾一切,迅速从这个缺口上城,数量越来越多。有铁甲兵在前,后面的宋军在后,把党项人慢慢逼退。

    城下狄青看见,一声嘶吼。这些日子胸中的一口闷气,好似都在这一声嘶吼中吐了出去,让身边的将领不由心惊。他们不知道,这些日子,狄青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指着城头,狄青厉声道:“命令后续兵马,从张玉打出来的地方,上城!有敢畏惧不前者,斩!敢逡巡不进者,斩!今日把全军的命填上,也要攻破城池!”

    一边的杨遂等人轰然应诺,迅速分派士卒,立即从张玉打开的缺口登城。

    宋军围灵州城一个多月,在其他方向连连获胜的时候,逡巡城下,被压抑得久了。一时间全军欢声雷动,大量士卒向前攻去。

    嵬名浪布刚刚从城头下来没多久,正在官厅吃饭。吃到一半,就听见城中大乱,人嘶马叫。

    把饭一扔,嵬名浪布叫过亲兵,厉声道:“城里乱什么?立即派人去查!扰乱民心者,杀无赦!”

    士卒刚刚路出去,就有城着的士卒进来,叉手道:“太尉,宋军登城!”

    嵬名浪布愣了一下,清醒过来,急忙问道:“怎么登城?我大军守了这么多日子,怎么出差错?”

    士卒道:“宋军今日突然派了一队铁甲蚁附登城,而且进攻之前没有打炮,一下子打乱了城头的部署。城头兵士没有防备,让宋军站住了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