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寒章被噎了一下,怒气发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的感觉,当真不好受。

    阿满哆哆嗦嗦跪下来行了个礼,看着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全然没有昨晚言笑晏晏取人性命的可怕和强按着他主子灌药的强势。

    荆寒章面如沉水,撩开珠帘大步朝着内室走去。

    晏行昱半靠在榻上,青丝扑了满枕,有一绺垂在脸颊上,他满脸病色,此时正捂着心口一声一声地咳着,眼圈一片发红,看着着实可怜。

    荆寒章在心中冷笑一声。

    之前他被晏行昱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骗过,还以为此人是只软弱纯洁的小鹿,但经昨日一遭,他却再也不敢信了。

    见鬼的小鹿!

    谁家小鹿会在睡觉的时候身上都带着暗器?!

    他都不怕无意中触碰到暗器,连他自己也杀了吗?

    荆寒章满脸漠然,快步上前一掌拍向床柱。

    昨日他稍微碰了一下,就有一把满是寒光的剑落下来。

    荆寒章等着那剑落下来,自己就有足够的缘由来证明自己昨晚并非做的是一场大梦,然后光明正大地发怒。

    荆寒章默默等待。

    片刻后,无事发生。

    荆寒章:“……”

    晏行昱已经咳过一遭,此时正茫然抬头看他。

    荆寒章不可置信地又捶了床柱两下,几乎把床幔都扯下来了,愣是一样东西都没掉。

    晏行昱稳住了呼吸,声音都有些嘶哑,躬身艰难道:“见过七殿下,请恕行昱不、咳……不便下榻行礼……”

    他还没说完,荆寒章就俯下身一把扣住他的右手。

    晏行昱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