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逍遥送了无情葬月回小宁家里,千金少和小宁两个大的还在外面鬼混没回来。秦师兄要回家过中秋,也没回来,两人才呆了一会儿,无情葬月找了个理由到厨房里,赶紧吃了一颗药压一压信香。

    和大哥呆在一个屋子里太难受了,关上门就是天元的信香。

    无情葬月忽然低下头,凑着闻了闻药瓶,他呆住了。过了一会儿风逍遥走进来,拍了拍他肩膀:“月,怎么愣住不动了?”

    无情葬月摇了摇头,他没有说话。

    当一个地织是很辛苦的,送他去修真院之前,神君叫他过去,让其他人都离开。他们进行了一场私底下的谈话,神君把他当做听懂那些话的大人,当开诚布公无需隐瞒残酷真相的儿子。

    “飞溟,你师兄不是什么好人,但唯有如此,为父才能放心。你告诉我,你对他可有什么,他可曾对你说过,欲求娶于你?”

    “没有就好……风逍遥也非良配,但毕竟还是天元。”玉千城停了一会儿,很久才继续说下去:“你要去修真院。这一次你去修真院,要格外注意。”

    无情葬月回过神来,转身走向另一间屋子,小声道:“没什么,大哥,我有些困了。”风逍遥一听他困了,左右看了一会儿道:“那你睡吧,我在旁边守着你。等他们回来,我再回去。”

    “你明天还来么?”

    “等回了修真院吧。上次花痴还说什么要约我一起出去,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去了。”

    无情葬月眯着眼睛,风逍遥在角落里找了个板凳,挪到墙边靠墙睡了。过了很久,门轻轻推开来,来人走到床边,略微酒味,又拿了毯子盖在他身上,轻轻掖好了一角,转身走到另一侧。

    犹豫了很久秦非明没有把角落里的风逍遥叫醒,今夜他也有点醉了,没法和从前那样周到冷淡。

    放天元地织放在一个屋子里是不放心的,好在千金少正好和小宁大包小包的回来,送他糖葫芦和麦芽糖。

    千金少带走了风逍遥,小宁直了眼睛,差点没认出秦非明,大着舌头结结巴巴说:“跟你说,老子当年也差一点……差一点儿……”

    “睡吧。”秦非明拿枕头塞给他,小宁搂住枕头就挨着躺下了。人喝醉的时候很诚实,脑子转不过来,撒不了谎,快睡着的时候也很诚实,因为迷迷瞪瞪,没法撒谎。

    秦非明原本不打算问的。小宁不是江湖人。让小宁给无情葬月开药这件事,秦非明已经后悔了,贸贸然把好友拉扯进来,小宁又没有武功,他其实很不喜欢今天的场面,刀宗剑宗挨在一个屋子里吃饭。

    “小宁,”秦非明沉默很久,低声道:“我是不是……地织?”

    小宁一动不动,没办法回答。秦非明耐心的看了他很久很久,目光从小宁傻笑的脸慢慢落下了床,落在脚下的淡淡影子。

    小宁的信香他闻得到,对他毫无吸引力;师弟飞溟也是一样。而颢天玄宿的信香,让他失魂落魄,不能自已,一股热潮烧透理智,他到底是天元还是地织,还是能闻到信香,稍有特别的和仪?

    揣着这个秘密,秦非明不能去期待任何人帮他分担一些痛苦,天元抡魁还没有来。地织没有资格参加天元抡魁,因为天元才是其中的主角,只要有一个天元在列,地织就不配参加其中。若他是地织,还没有分化的地织,最好能够撑过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