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到这般地步,天府南渊一时也没了办法,恰好学宗送来了帖子,江山如画的儿子娶了新妇,这消息一出,天府南渊心情更复杂了。

    江山如画是天元,生了个儿子也是天元,如今娶妇,大肆操办,当然是娶了个地织,也不知道是怎么凑上的,顺风顺水,看着就是好势头。

    一日三餐,丹阳侯亲自端到屋子里,小宁一开始还假装没醒,等了一阵子,丹阳侯不仅没走,还把要处理的来往信件也一起带进来处理。等到临近中午,总算出去了,小宁下了床,一阵子头晕脑胀,低头一看,涨红了脸。

    身上换过了中衣,衣服倒是干净,万万不能这样走出去。小宁环顾四处,只见到丹阳侯的星宗道服还在,犹豫片刻,还是去拿着穿上。

    丹阳侯身量差他许多,小宁将腰带绑了一圈,打了个结还有余,刚要出去,推不动门。他不信邪,后退几步撞上去,硬生生晃了又晃,门还是没开。

    这一下小宁傻了眼,他呆呆站在屋子里一会儿,伸手一巴掌打在脸上,这一巴掌打得厉害,他一下子激灵起来,掰扯窗户,窗户总不能锁了,他想得十分合理,却不知道这里是星宗,紫微星宗的结界也是一绝,困住他不费吹灰之力。

    “你在做什么?”丹阳侯冷不丁问了句。

    小宁也惊呆了,他推不开窗,这里的窗还有点高,搬了椅子站在上面,又想找个趁手的东西用砸的。砚台最醒目,又够趁手,又够硬,便在他手中。

    丹阳侯沉默了一阵,沉声说:“来吃饭,吃完再砸。”

    小宁心里一阵糊涂,从椅子上下去,不安的看着他;“这是哪里?”

    “你穿了的衣服是我的。”丹阳侯答非所问,放下吃食:“染了信香,你没发觉?”小宁经他提醒,还是回不过神来,丹阳侯看他满脸不知所以的迷茫,语气和缓不少:“染了醍之后,一切慢慢不同,你现在还不觉察,以后自然知道了。”

    小宁道:“穿一件衣服,与别的有什么相干,我以为我傻了,原来是你傻了。”丹阳侯眉毛顿时一拧,瞪了过去,小宁察觉到空气里信香渐渐变了调,闭了闭眼睛:“你把我关在这里,不觉得辱没紫微星宗的清名?”

    这话说的发抖,丹阳侯一时不言语,只将饭食端到了桌上,道:“吃过了饭,别的再说。”

    小宁饿的厉害了,可要他这样吃饭,一样吃不下。

    僵持了一会儿,丹阳侯深深看了他一眼:“等你病好了,见过我师父,我就送你回去。”小宁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他熬不过只有虚与委蛇周旋一阵,找了机会再跑,没想到丹阳侯说要送他回去,他一口气悬在半空中,登时觉得还能讨价还价一番:“为何要见你师父,我病好了,我自己也能走!”

    丹阳侯冷笑一声:“你还说过不寻死,没我救你回来,不知还有没有这口气在!”

    “那又怪谁!”小宁怒道。

    他声气一高,顿时也是一惊,丹阳侯坐下来动了筷子,今日炒了香菇面筋,还炖了一些羊肉汤,小宁看他没像之前那样动不动拿出信香威逼,一阵子后怕,退了又退,后背撞在了墙壁上。

    吃了饭,丹阳侯先把碗筷饭菜收走了,小宁顿时气得发苦,肚子里咕噜噜不肯高兴。他许久没被饿到,如今饥肠辘辘,还吃不上,蹲在角落里,抱了腿,又不去管砸窗户了。

    黄昏时,丹阳侯又端了饭食,看了他一眼,小宁头晕脑胀,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饭食太香了,他还没说话,肚子咕噜咕噜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