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拿眼瞅着她,伸手一抖,指间夹住了一根细细的铁丝。蹲下身,她将耳朵贴在了铜锁上,一手将铁丝卡进了锁眼。

    “也难为你还记得我会开锁。”她嘟哝着,手中的铁丝在锁眼中微颤着。

    好整以暇地半跪在她身后,罗宾撑在一边膝盖上一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举动。闻言,她只是若有若无地勾起了嘴角。

    “小家伙翻我的保险箱翻得开心么?”

    语调轻柔带着气音,两片红唇暧昧地在她耳际开合着,女人的气息懒洋洋地自耳边拂过,吐出的话语却让听雨猛地从心中打了个寒颤,她一个激灵蓦然回头,却正好和对方打了个照面。盯着近在咫尺的唇瓣,她瞳孔一缩,心跳没来由的就乱了节拍。周身被笼在对方那淡雅的花香下,此刻罗宾身上透出的危险气息太浓,听雨惊慌之下骤然往后靠去,竟是手忙脚乱地坐在了地上。

    罗宾挑了挑眉,半眯着眼打量着对方心慌意乱的表现,双眸中似笑非笑的没有什么多余波澜,唇边笑意未减,整个人慵懒得像只妖魅的狐。

    “你···”努力平复着心跳,听雨艰难地咽了咽喉咙,“你是怎么知道?”

    “嘛,作为一个写出‘onlythearanoidsurvive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的,小家伙还真是不小心,”罗宾歪着脑袋看她,“人为失误是最难避免的呢。”

    那天她无意绕了个弯而路过一处城镇时,一名巴洛克华社的员工殷勤地上前向她汇报工作进度。

    看着那张还没来得及销毁的任务纸条,要不是她认出了那偶尔出现的锋锐笔划,她都险些要相信这是自己所写的了。

    在阿拉巴斯坦四处铺设管道,建设水渠,打着“理想国”的名义大力发展植被防风固沙···

    还在疯狂修轨道。

    罗宾觉得最令人惊叹的,是那头疯狼说得天花乱坠的空头承诺。

    将任务完成量以积分制来计算,等大业事成再按照等级划分来分配好处?

    ——这闹腾小孩。

    顺藤摸瓜将几个地方一整理,她又好气又好笑地发现那头不安分的疯狼背后小动作真的是接连不断。

    可怕的是,那家伙的计划极为精细严谨,要不是她正巧绕了远路,正巧路过那处城镇,又正巧碰上那身在迷雾而不自知的员工,她相信巴洛克华社里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她究竟做了什么。

    “你写过‘顺时而动,因机而发’,”听雨好像冷静了下来,她看了罗宾一眼,爬了起来重新拨动着锁中的机簧,“毕竟现有条件过于局限。”

    前后两句话皆出自于她们在那本列国史中所添加的批注。似乎没料到对方会将自己写下的语句记得清楚,两人不约而同地竟又互视了一眼。

    看着对方开锁的动作,罗宾忽然道:“你这么为阿拉巴斯坦王国尽心尽力的原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