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刻。吕公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知道自己隐藏的内心,被父亲吕夷简说破了。自己居然不知不觉中,对赵禳产生了畏惧之心。羞愧、愤怒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双手禁不住攥紧拳头。

    “愤怒了吗?”吕夷简忽然间神色变得有些欣慰,不过语气依旧是冰冷的。“知道愤怒就好了,要记得你曾经受到过的这些羞辱,感受它带来的愤怒。更要记得,如果你击倒了对手,得到了你想得到的东西的时候,那种畅快的喜悦。”

    吕公著蓦然抬起头,一双眼睛闪烁着往日没有的眼神。是坚毅,是愤怒,是无畏。

    吕夷简认真的接着说道:“如果你没有对敌人的坚定之心,无畏的斗志,就别贪恋那个女人,乃至于现在官场上的一切地位!要不然只会害了你自己!”

    吕公著双手攥紧,松开,又攥紧。“孩儿……明白了!”

    吕公著的脸容前所未有的坚定,无惧的直视吕夷简。

    吕夷简欣慰的捋了捋胡子,说道:“你有这样的觉悟,那就证明你还有救!记住今天的耻辱,你这几天就在府中好好待着,崇文馆那里为父会为你请假的了!至于那件案子也一样,好好的看书,好好的思量着自己的前路!”

    …………

    第二天早朝,朝官各自上去禀报事情,一个时辰过去,事情都处理好了。

    宋仁宗对召回朝廷的王守忠微微颌首,王守忠站出来,就准备扯着那破鸭子的声音喊退朝。

    这个时候吕夷简却忽然站了出来,登时把王守忠那到了喉咙的气给憋住了,不上不想的,心中登时把吕夷简骂了个狗血淋头。当然了,这些话也就是敢在心中想一想,表面上王守忠还得老老实实的退下去。

    “哦!不知道吕爱卿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禀报呢?”宋仁宗有些诧异的看着吕夷简。

    一般来说,早朝上商榷的事情,前面的基本上都是几名相公提出来,因为那些事情都是比较重要的,后面基本上都是相对比较轻的政务。

    故而到了早朝后半段,相公们是不会站出来禀报事情。就算他们有小事情要禀报,也不需要他们出面,那个宰相手底下没有几个亲信官员在金銮殿上的?

    “官家!这件事情本来老臣不应该在金銮殿上说的,只是老臣实在想不到,谁还能够为老臣之子做主了。故而斗胆在金銮殿上,把这事情说出来!”吕夷简垂着头,声音带着丝丝无奈和悲愤。

    站在金銮殿上的赵禳眼睛一眯。

    金銮殿上的文武百官闻言,大部分人都心头一动,看了看吕夷简的背影,又侧头看了看赵禳那平静的侧脸。心中不由生出几分看好戏的愉悦心情,特别是张士逊,他对于自己这个副手是腻歪得很的,偏生虽然是副相,但吕夷简能力却没有的说,在实权方面,隐隐约约有压过张士逊一头的迹象。

    而赵禳和张士逊的恩怨就不用说了,送赵禳去岭南的,不正是这位郢国公吗?张士逊可不认为有这么大的仇,赵禳会和自己化干戈为玉帛。

    同样虽然之前张士逊和吕夷简在对付赵禳的立场上达成了一定的观点,但如果能看到老对头和新敌人一起闹起来的话,还有什么比这更能够让人感觉到欢乐的呢?

    不仅仅是金銮殿上的文武百官,宋仁宗也有些明白吕夷简准备说什么了。晁宗悫是宋仁宗身边人出来的,特别是这件事情很扎手,晁宗悫也怕闹出个大场面来,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收拾。故而在处理完赵禳和吕公著的案件后,晁宗悫便二话不说往皇宫里去求见宋仁宗,把那件案子说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