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忙俯身到池中,抓起那叠红纸,已被水洇湿了一部分。

    急切间打开,毛笔篆字写就的纸,开头的部分字迹被水泡已不可辨认。

    *****安、***女,二人因缘而遇,因遇遇而识,因识而知,天地为媒,女娃为证。清泰二百二十一年二月十五日

    安与女字上还有小半个指印,女娃的签名右边,是一个金黄的印章:寿昌之印。

    金桂树后,陈长安看纸的时候,妙玉女只觉左脸一疼,痛彻心扉,她左手伸进黑纱,摸向左脸,半边左脸如苍老的树皮一样磨手。

    妙玉女提到嗓子眼的心,扑通扑通跳着,这是因为未能及时吸收老君殿香炉的香火气吗?

    都怪陈长安这浑小子,用烧火棍戳我,打断了我吸收香火气不说,更是把那香炉弄没了。

    想到香炉,不由得又偷偷瞥了陈长安几眼,这傻小子真象女师傅说的那样,不是凡物?否则那香炉哪去了?

    管他,等到了砚池学院,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时,树上掉下一枚桂叶,落于她左掌心,一丝清凉传来,桂叶竟自渗入手心,左脸的疼痛仿佛减轻了不少。

    她对着桂树深施一礼,御剑闪电般飞去。

    陈长安看完,陷入了沉思,现在是清泰二百三十七年,这聘书签于十六年前的今日,那时自己多大,四个月?

    这寿昌之印,看来就是白鹿白爷爷的印章了,以前倒是听他提过,他替自己跟白玉京玄家订过一门亲事,想来就是这女子了,难怪她能一口叫破自己的名字。

    看来她这是退亲来了,退了也好,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不在,对方真要坚持成亲,自己还不知怎么处理呢。这聘书可得留好了,万一再见着也叫陈长安的那位,好有个交待。

    陈长安走到老桂树南,找块平地,将聘书展开晾晒起来,用烧火棍压着,自己则站在旁边晒起身上的衣服来。

    时值二月,春寒料峭,太阳照在身上暖哄哄的,很是舒服。

    只是肚子不太争气,一阵阵地唱着空城计,陈长安看看右手,自己明明抓住了那半块芋头,可怎么就不见了呢?

    正思量间,手心忽然沉了一下,芋头竟然又出现在右手里,陈长安吓了一跳,差点儿把芋头摔了出去。

    陈长安剥掉外面的焦皮,狼吞虎咽地大口吃着,碗大的芋头一会儿进了肚。

    就是还欠了点儿,饭不够,水来凑。陈长安站起来,到洞里喝了几抷山泉水,肚皮这才离脊梁骨有了点儿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