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彻执礼:“是。”

    “太子毒杀恒王,”齐帝半抬眼皮看向萧明彻,神情莫测,“你手上既证据确凿,为何不在早朝时当众禀奏?”

    一国太子下毒残害手足,为此还罔顾恒王府一众无辜女眷的生死,当然该承担后果。

    齐帝既命萧明彻主责探查恒王死因,若萧明彻今早当庭禀奏,无论从法理还是人情上都没谁能挑他错处。

    毕竟人证物证俱齐,只需当众揭破,太子就彻底完蛋。这对萧明彻无疑是巨大利好。

    可他却等到散朝后才单独来禀,这有些出乎齐帝的预料。

    萧明彻道:“太子是国之储君,若此事被公开,牵连的不止是他个人。”

    南境与宋国战在即,若在此时贸然公布太子所有罪行,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大动荡。

    那样的话,就是举国上下共同承担后果了。

    齐帝缓缓靠向椅背,疲惫地闭上眼。

    过去这么多年里,齐帝最满意、最宠爱的儿子,无非就是太子萧明宣和恒王萧明思。

    他在二人中难以取舍,一直默许并旁观他们的争斗,试图更准确地看出高下,所以很清楚他们行事的手段。

    至于萧明彻,他从前只觉“可用,但也就那样”。事到如今他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儿子是低估了。

    会因惜才而冒险作保求情,又不因私利而罔顾大局。光这两点,在太子和恒王身上就很少见。

    “成婚这两年,你长进许多。”齐帝没有睁眼,虚弱的声音里满是感慨。

    萧明彻淡漠地瞥向

    他,口中道:“是父皇教导有方。”

    这话让齐帝很是欣慰:“陪朕用午膳吧。有些事需从长计议,咱们父子俩边吃边说。”

    他上了年纪,又饱受病痛折磨,眼见着一天比一天衰弱。

    眼下恒王、太子接连出事,他更是明显苍老,中气不足,连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柔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