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公子何出此言?小姐既接了奴家的荷包便是允了与奴家一见,这样的规矩怕是公子也清楚的吧!”那碧衣公子并未因宋锦瑟的话而气恼,反倒是笑着说道。

    宋锦瑟看向白子夜手中的荷包,小脸儿立马垮了下来,那委屈的模样儿让白子夜十分不解,难得破天荒地主动开了口:“怎么了?”

    “子夜姐姐明明答应今儿晚上要陪锦瑟的,怎么又接了别的男子的荷包?”宋锦瑟哽咽道,挂在眼角的泪珠好似马上就要滚落下来似的。

    “我不知道……”白子夜无辜地看向宋锦瑟,她只以为是有东西朝他们砸来,便顺手接下,并不知道这是什么。

    “今儿是男儿节,所有的未婚男女今儿都可以出门上街,凡是男子遇见了心仪的女子便将自己亲手缝制的荷包扔给她,若那女子接下了荷包,便是说应下了这门婚事。”听她说不懂,宋锦瑟的心才好受了些,撅着小嘴儿解释道。

    白子夜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宋锦瑟非要缠着她今日陪他出门,也晓得了自己刚刚为何惹了这孩子不快,甚至还掉了金豆子。

    楼上的公子就这样看着下面的二人,不催也不闹,只是静静地等着。

    白子夜看了一眼手中攥着的荷包,那扑面而来的茉莉花香有些刺鼻,让她不悦地皱起了眉头,随手一扔,那荷包便稳稳地落在了楼上碧衣公子面前的桌子上。

    “小姐这是何意?”那碧衣公子看向面前的荷包不满地朝楼下的白衣女子问道。

    “嘿嘿……”刚刚还一脸被抛弃样儿的宋锦瑟见状立马活了过来,攀过白子夜的胳膊昂着脑袋看向楼上的人儿,得意道,“这还用问吗?子夜姐姐无意要你的荷包,公子还是另寻良人吧!”

    “你……”那碧衣公子气得小脸儿通红,又见那楼下的白衣女子根本就没有看他一眼,忍不住委屈起来。

    白子夜无意去哄劝那些不相干的人,只是接过一旁小摊老板递过来的一小盒圆子,顺手甩给她一小锭银子,也不等找钱便拉着宋锦瑟朝前走去。

    如今既是知道了今儿是什么节日,再加上有宋锦瑟这只小老虎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一路上过来,白子夜倒也再没有接过任何男子的荷包,倒是一旁吃得高兴的宋锦瑟,被好几个女子有意无意地接近过,都被他伸出油乎乎的小手拒绝了去。

    白子夜一手被宋锦瑟紧紧地抓着,一手还得替他端着油乎乎的圆子,宋锦瑟则是吃得小嘴儿油乎乎,步子轻快地跟在白子夜身边,幸福不已,这样的生活便是他做梦都想的,能与她相处这一日,他死也瞑目了!

    看着那只油乎乎的小手宋锦瑟有些为难,他想抱着她的胳膊,可又怕弄脏了她的衣衫,一会儿举起一会儿又放下,直到面前伸来一条雪白色的帕子,宋锦瑟才红着小脸儿接过,擦干净了手便将那被自己弄脏了的帕子小心地藏进衣袖里,瞧着白子夜的脸上并无异色,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宋锦瑟仿佛是不知道累般,拉着白子夜一直逛了两个时辰才舍得回去,这一晚上他玩得开心极了,白子夜瞧着夜深了,便亲自将他送回了内院,刚准备转身离开,手便被人拉住。

    “怎么了?”这毕竟是内院,白子夜也不方便久留,都已经陪他逛了两个时辰了,这孩子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这……这是锦瑟亲手绣的荷包,虽然不太好看,可……可锦瑟也是绣了好久的。”宋锦瑟红着耳根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荷包递向白子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他的男红向来不好,如今这荷包也不过是他在东宫这几日,夜里忙着赶出来的,虽然不如那碧衣公子的绣工好,却也是他的心意。

    看着面前那朵绣在荷包上有些扭曲的淡粉色荷花,白子夜竟一时有些无措,想着他今日在街上跟她说的那些话,也知道了他这是何意,看着面前的那只小手,白子夜迟迟没有动作。

    宋锦瑟只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要酸了,那人却还是没有反应。忍不住抬头看去,宋锦瑟只觉得刚刚的喜悦全部都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她竟就这样离开了,只留给他一个孤寂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