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曳,忽明忽暗的屋中,沈清柚与顾南浔相对而坐,桌上放着一支类似于手指般空心的木制容器,容器一旁放着一柄尖刃。

    沈清柚面色发白的微抿唇瓣,额间慢慢渗出豆粒般大小的冷汗,光是看着桌上的东西,那心口之处便阵阵抽痛。

    取心头之血的过程,且不说生不如死,一旦稍有不慎便会一命呜呼。本来她以为可以用麻药缓解取血之时的锥心之痛,却不想他笑吟吟的跟她说:用了麻药,这血便也失去药用价值了,所以只能委屈她忍一忍了。

    “叶姑娘怕吗?”将她神色的细微变化皆收入眼底,他像欣赏猎物的垂死挣扎般慢条斯理的拿起桌上的尖刃。

    “怕,怎么不怕。”她死死的盯着他拿在手中把玩的那柄尖刃,紧攥的手心早已湿润。

    “叶姑娘放心,在下的动作会快一些的。”他温柔浅笑的望着她,仿似再说什么甜言蜜语一般。

    她的唇瓣颤了颤,冷睨了他一眼,一手压着撩下的衣衫,一手紧紧的扣住了桌角,恶狠狠地说道:“若我死了,化作厉鬼,定饶不了你。”

    “真想不到叶姑娘情深至此,化鬼了,也要缠着在下。”他戏谑一笑,轻描淡写的态度着实令人恼怒。

    她面含愠色的瞪了他一眼,若不是有求于他,她真想一鞋子拍死他那张永远都是温柔浅笑的脸。

    “其实在下着实不喜欢你这样沉着的像个老妇般无趣的女人,以免你化鬼了缠着在下,在下就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绝不会让你死的。”他皮笑肉不笑的落下一语,手中的利刃一点一点的朝她的心口而去。

    “最好如此。”她冷冷一语,便揪着眉头闭上了眼睛。

    冰冷的尖刃触及那温热狂跳的心脏,竟痛到仿佛被五马分尸一般痛不欲生。

    她紧咬牙关,浑身冷颤不止,扣住桌角的手仿佛要嵌入其中,额间那豆粒般冷汗亦是不停的滚落下来,

    痛,仿佛要被撕裂一般的痛。

    顾南浔面色不改的取血,望着她隐忍不发的模样,那冷淡的眸子也难抑的翻起波澜。

    取血明明只用了一刻,沈清柚却仿似经历了一生般漫长。

    直到冰冷的尖刃被略带温热的指尖取代,她方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按压在她心口之处的纱布早已被鲜红浸透。

    原本憔悴的面容在取血之后增添几抹病态的苍白,她动了动毫无血色的唇瓣:“若我……死了……定……饶不了……你……”

    说完,她只觉两眼一沉,便晕死了过去。

    未免她扑下去触及心口,他眸光一凝,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掀开了隔在二人之间的桌子,身子一倾,衣袖翻转间便将她搂在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