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栖枝关上门,将陆清明扔到了沙发上,这人真是醉的不清不楚,像只螃蟹一样趴在沙发上,几乎完全不再乎睡姿和形象了。

    陆清明体重大概一百三十多斤,因为喝醉了又完全没有平衡感,白栖枝把他运回家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不仅累得气喘吁吁,衣领也全都凌乱了,她伸出手,抚了抚已经歪到一旁的树枝项链,这是季池溪送她的,还是不用弄坏了,白栖枝将项链取下来,暂时放在了一旁柜子上的相框背后。

    白栖枝下楼买了解酒药,把水和药都喂给他之后,陆清明的气息终于渐渐平稳下来了,似乎正在睡眠中,白栖枝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她并不想留陆清明在她家过夜,只好坐在他身边看书,等他睡了两个多小时候,把他喊醒。

    “醒醒,我守着你都困了。”白栖枝推了推他的肩。

    陆清明迷蒙地翻了个身,眼皮上似乎压着无形的重力,很艰难才能睁开一点,但当他在模糊中看清楚白栖枝的身影时,又瞬间清醒了,就像是突然被抛入寒冷刺骨的深海里,身体瞬间感到了一阵虚无缥缈的失重感。

    “栖枝?真的是你,我没有在做梦。”他喃喃着。

    白栖枝艰难地抽走被他抱着的那只手,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唇角,道:“你喝多了,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白栖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她就坐在自己的身边,眼里只有他一个人,这样的白栖枝,他已经好多年没有经历过了,重逢过后,他原本以为一切都会回到从前的模样,他也依旧有机会可以弥补他欠她的所有。

    可惜白栖枝再也没有给过他机会,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冷漠与逃离。

    “你怎么了?还很难受吗?”白栖枝看到陆清明瘫躺在沙发上,眼神空洞无力地望着天花板,像是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抽走了。

    陆清明摇摇头,扯出了一个很苦涩的微笑。

    “你是……遇上什么事了吗?”在白栖枝的记忆中,陆清明从来没有酗过酒。

    “我只是觉得,我拥有过的所有东西,好像都正在失去,而我却无能为力。”

    陆清明的嗓音有些喑哑,只不过一年多未见,当初那个天之骄子的少年,似乎真的从他身上彻底消失了,白栖枝无论怎么看他,都再也看不见当初自己喜欢过的那个影子。

    白栖枝:“为什么一个人醉酒?”

    陆清明偏过头,低低的笑了几声,其中并没有半点属于笑的特质,他特别无助地抬起眼,望着白栖枝,道:“公司陷入危机,我每天都焦头烂额,昨天听说我爸重病,瞒了我一个月,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

    白栖枝沉默了,憋在嗓子里那句“你什么时候离开”再也说不出口。

    “你饿了么,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

    “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你经常会带自己做的巧克力饼干给我吃,是只有你一个人能做出来的味道,我怀念了好多年,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尝一次了吧……”

    “行了行了,别这么可怜兮兮的,不就是个饼干吗,我现在就去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