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世纳闷:“后背还痛吗?”不应该啊,他妙手回春的称号不是白来的。

    “后背的伤好了,开皮挫骨的旧疾限制了我的行动,稍一大动作,伤痕撕裂,四肢崩断。”沈斯年漫不经心的叹了一句。

    普世妙手回春的本领他见识了,确实厉害,若是能借他之手重回常人之身,后顾之忧没了,往后倒是可以做些打算。

    “你受了什么伤,可仔细与我说来听听。”普世也认真问道。

    接沈斯年来扶风,就是为了治好他的虚病。他还在纳闷,外显的伤都要好了,沈斯年怎么还是一副虚容,原来还有隐疾。

    “没什么可说的,就是四肢断裂,去找了位老神医,抛开皮肉,用铜钉把骨头接上,只是铜钉不能与身体很好相合,伸筋动骨皮肉就会翻裂,须得重新缝合。”沈斯年没往深了说,只给普世说了个大概的伤势。

    普世还没心思了解更深层的事,仅是扒皮接骨这等疗伤手法就足够他震惊。

    普世医术高明,看过许多医书,学过许多治疗手段,接骨这件事他自然清楚。

    接骨既折磨伤病者,也考验医治者。

    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如同重造一具新体,先用凿子钻开与铜钉大小一样的小口,再用锤子敲打铜钉,钻到另一节骨骼上。医治者不能有丝毫的分心,否则铜钉偏离轨道,伤者的肢体便废了。

    对于伤病者,更是残忍的过程,虽有麻药克制痛疼,但接骨时间过长,肯定不到半日麻醉劲儿就过了,这时皮肉已经划开,不能再入麻醉,伤者只能生生忍到接骨结束。

    接骨之术,死亡人数大过活着人数,往往就是忍受不了非人的痛疼。

    沈斯年断的可是四肢,性子又执拗,莫不是跟个傻子似的忍受了四次接骨。

    不知道还好,普世对接骨之术了解的十分透彻,对沈斯年的痛也颇为感同身受。

    见普世出神,沈斯年以为没有法子,叹气说:“看来我这副身体,注定入不了武行。”

    沈斯年还有一丝不甘心的。

    “倒也不是,我可以医治,只是……”普世抬头,望向沈斯年,“需要重新扒皮接骨,把铜钉换成我在北洋取的鱼骨。”

    沈斯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真的可以医治吗?”

    望着沈斯年灵动的双眸,普世有些不忍,隔着面具弹了一个他的额头:“你可清楚,需要重新忍受接骨之痛?”

    沈斯年不是神圣,提到接骨,他是四肢都在抽搐,可想到战场上与赤军并肩作战,想到不用行尸走肉般活着,他甘受接骨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