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泉把桐油买回来了,堂屋里每天要生火,我怕不安全,没让放屋里,在堂屋门口那个桶里,你看到了吧?”

    两人站在院子里,中间隔了两米远。

    李承宣只管点头,“嗯,我知道。你别C心了,手套什麽的,我做就行了。”

    “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什麽时候染上的,今天还跟着她们铺了一天的筛子,被我动过的是哪些,也混在一起辨认不出来了。”赵清悦无b担忧,“李承宣,你说……那些筛子,是不是都不能用了啊?”

    “你之前说,一旦沾了脓水,这个东西半个时辰左右就很快会长出来。你今天做完事不是还回来待了好长时间嘛,筛子估计没什麽问题。”

    “既然如此,那我到底是哪一步、哪一处没小心呢?”

    “是啊……”李承宣也犯了愁,“病人吃饭的碗都是固定的,也是他们自己洗的,送饭是提着大锅送去,隔空舀饭,别的就没什麽好人病人有接触的了啊?你到底是从哪染到的呢?”

    “只有可能是一样——早上给他们敷药浆,可能有人的疮泡脓水弄到诊桌上了。”赵清悦细细回忆着,“我铺完筛子回来,见诊桌有些挡道,往一旁搬了一下。”

    “现在看来,只有这个可能了。”李承宣轻叹了口气,“清悦,你别多想,病情你都掌握透了,方子也开了。明天一早我立马动身去买药,买回来用了药就好了。”

    “就因为还没用过药,所以我现在就怕我其实没掌握上病情……不知道那张方子能不能有效……”

    “那是你这麽多天的成果,怎麽可能没效果呢,你别想这麽多。”李承宣刚想上前拍拍赵清悦的臂膀安慰安慰她,见赵清悦条件反S式的後退,才又反应过来。

    “嗯,那就用了药再说吧。”赵清悦顿了顿,抿唇说道:“李承宣……我不能做手套了,又得你一个人……”

    “别说这客气话,这有什麽的。”李承宣苦笑着应了话,随即满面懊悔,“我今天不该回来那麽晚,应该早点回来,早点着手做手套,说不定你也不会染上这东西。”

    赵清悦忙道:“这事儿你别自责,要自责,也应该怪我自己非要让你带我去看花赏景。这边的事情一大堆还没解决完,心里却想着这些闲事。”

    与其这样各自怨艾,不如积极乐观,李承宣又是安慰又是劝话:“好了,好了,清悦,好了,不说这些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往下一步走吧。”

    赵清悦点点头,在李承宣的嘱咐下回了厢房。

    为今之计与希望,也确实只有待今晚李承宣收了钱,明天买药回来了。

    烧木炭的活一点儿不可能轻松,李承宣其实累了一天,回来又上了一趟山,权且算是休息。

    现在又出了这事,李承宣一点不敢耽误,嘱咐完赵清悦便立马出门,跑各家收了钱写了收据,回来时带了广泉几个,点灯熬油一起做手套。

    广泉一再追问赵清悦去哪里了,多少次想告诉他,李承宣终究还是没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