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贾昌朝最后一次登临朝堂,既无范仲淹离开时的极为光耀,也没有赵德刚走时的轰轰烈烈.

    他就这么走了,为其送别的,只是老对手唐奕那近乎宣泄的怒火

    福宁殿中。

    赵祯还不知道前面的唐奕做下了多大的一个局,更不知道他这个神来之笔造就的“癫王一怒”,对大宋、对他这位皇帝意味着什么。

    此时的赵祯也一点都不轻松,一面惦记着紫宸殿里到底会是什么情形,一面又要应付着李秉臣近乎疯狂的弃棋之道。

    没错,李大官一反常态,再非那个陪皇帝解闷儿的谄媚之臣,落子之处必有杀气,行棋之间尽显峥嵘。

    赵祯终于不用再抱怨这老太监一味让棋了,此时已是疲于应付,险象环生

    只下了一半,赵祯心乱棋也乱,眼见败局已定,索性把棋子一扔,投子认输了。

    “秉臣啊!”抬眼看向老李大官。“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这老太监今天实是反常,一点面子都没给他这个皇帝留,半局就杀的血流成河了

    李秉臣依旧盯着棋局,他是有话要说。可是,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只能寄情于棋,聊表心中闷气罢了。

    “老奴并无禀报。”

    “不对!”赵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秉臣。“你一定有话,而且,朕已经猜到你要说什么。”

    “你是想说,朕不应该把他推到殿上去,对不对!?”

    “他是回来请求赐婚的,今日殿上不论成败,朝臣必是更狠癫王,来日朕若赐婚,阻力更大。”

    “你在怨朕,对是不对!?”

    “”

    李秉臣终于抬头,脸上僵硬的笑意逐渐敛去。

    “陛下既然什么都明白,说明也知这是烦恼,那又何必呢?”

    李秉臣侍奉了赵祯一辈子,小心了一辈子,慎言了一辈子,也许,该为这一辈子说几句真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