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同又一夜未归,他现在至少每周四次在容姝处留宿,辛妮无意过问,他不回来自己反而轻松。宅院像座监牢困住她,大仇已报,却仍不得自由,要不是与家异的感情支撑着她,她早已和母亲一样疯掉了。

    透过窗子向外望去,唯看得到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和丈夫的婚姻系上死扣,结局赫然摆在那里,只是通往结局的路不知还要走上多久。转身坐在桌前,独自饮下一杯苦酒,心中暗暗祈求快点醉吧,醉了才能停止思考,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门被打开,李家同走进屋来,两人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打算说话。他往箱子里塞了几件平日爱穿的衣服,提在手里准备出门,行至门口却定住了。既而转过身朝妻子走去,将她从凳子上拉起来,攥着手腕一把将袖子撸上去。

    “你干什么?”辛妮不明所以,使劲儿想抽回胳膊。

    李家同没有放手,面无表情抬起眸子:“跑到家异面前给他看淤青,然后控诉说我打你?”甩掉她的手,讥笑道,“你不要紧吧!卖惨也该认准对象,找我那个废物弟弟有用吗?”

    “家异比你不知好上多少倍。”辛妮退到床边。

    “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李家同一步步逼上前去,“要是真觉得他好,怎会一开始就怀疑他帮你报仇的能力,转而接近我嫁给我呢?我本来对打老婆这件事极为鄙视,可你到处抹黑我,反正黑锅已经背了,我干嘛还跟你客气呢!”

    “我没哭诉过,这本来就是上次你打我时跌倒撞的,伤也不是我故意亮给家异看的。”

    李家同笑着点点头:“这么说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啊,”顺势坐在床上,“既然如此,今日我便留下来陪你,我们夫妻也当重修旧好。”

    辛妮略感惊恐,语带哭腔:“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为何这么怕我?我是你丈夫,是你费尽心思想要嫁的人。”他猛然把妻子按在床上,凑近嗅了嗅,颇具玩味的说道,“跟我初次见你的香味一样,多美的脸呐,难怪我当初为你着迷,这相貌放在任何时候都是如此诱人。”说完一把撕开她的外衫。

    辛妮眼含泪水,拖住李家同的手:“你不要逼我,我已经知道李家长子是谁。”

    “罗茗嘛!”李家同犹自笑着,漫上凶光,“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例如家异在管账过程中帮爹掩下多少烂账,那些烂账里又有多少是尤县长贪腐的证据,一旦泄露出去,你觉得尤炳道会不会放过李家异。”

    辛妮松开了制止丈夫的手。

    “这就乖了嘛,”李家同的手指像精灵一样踏着轻快的步子,趴在她耳边叮咛道,“若是外面有我身世的只字片语,我都会让你比现在难受一万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辛妮好似躺在旷野中被马群踩踏而过,闭紧眼睛,为着李家异的安危她无从选择。自己一念之差令万物坍塌,身上的丈夫当初亦温文尔雅,难道不也是被她的心魔害了么?那杯李家同饮下的毒酒,现在不多不少全部流回她自己的身体。

    李家同从妻子身上移开,开始一件件穿回衣服:“你好好休息,我现在去芙蓉苑看看,连把我们如何恩爱讲与家异听,哈哈哈……”随即起身扬长而去。

    容姝在房间中等着李家同,他明明说回家收拾几件衣服去去就回,怎么半晌也不见人影。她渐渐急躁,每听到脚步声就去打开门看看,发现不是又合上门转回屋子踱步,客人们被吓了一跳,姐妹们也都倍感无语。

    阿翘忍无可忍,推门而入:“看来闲庭就快容不下你了。”

    “阿翘姐,你说哪里话。”容姝低声喃喃,坐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