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已至亥时正刻,鱼池月并孟邑一同去往上书房,已有汤药煎煮而来,喂下去了两回,自有太监宫女照应着。

    鱼池月看了一回,见太后脸色并无同之前有青黑之色,便知好了些许。又安慰了琉淑姑姑,自己随意信步而出,到了转角之处有条小径,小径不远处便有个茶亭。

    虽说为时已晚,偏偏今日上元节属,宫内灯彩不比民间市集逊色,一时间到处都绚彩非常,虽不比白昼,也够照明之用。

    鱼池月一面想着今日之事,一时思绪万千,不得要领,一面由步上亭内石阶,坐下发呆。

    刚坐下,便听见留枝见礼——“白世子”,鱼池月转头望去,真是白鹤山。

    “世子怎么也过来了?”鱼池月随口打招呼。

    “我就在上书房外,哪想你一出门竟像没看见我似的,直直便走了,我只得跟过来了。”白鹤山的那黑纸描金扇这会也不见扇,不见外的直接坐在了另一石凳上。

    鱼池月冤枉,这人什么时候在房外了,因问:“留枝,我们一路过来你可有看见白世子?”

    留枝:“奴婢眼拙,并未瞧见。”

    鱼池月朝他耸肩摊手。

    引得白鹤山压着声音笑了起来,“你真是——哎!”

    “侯爷睡下了?”鱼池月问。

    “我爹那会从偏殿出来径直就出宫了,说宫里的床太软,他睡不来。老头子哄谁呢!”

    鱼池月因笑道:“侯爷夫人感情可真好。”

    白鹤山撇嘴,不置可否。

    “说起来,今天还要感谢世子。否则宫内之事我不一定来得及。”

    鱼池月还是有后怕的,太后和皇上双双中毒,宫中那时一团乱麻。孟邑肯定不想要自己进宫,认为是添乱;琉淑姑姑呢,照顾一个太后早心神不安,什么时间才能想起着人去寻她——寻得到寻不到还是另一回事。

    镇安侯府经商为业,情报速度乃是重中之重,用到别处也是厉害的。

    “监正见外。反倒是监正今晚审讯一招,倒让本世子刮目相看,未曾想监正入仕不到半年,有的没的的本事竟都有了。”

    鱼池月一时间没分清这人实在夸她,还是在损她,还是在内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