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十四,正在回春医馆正厅的顶梁之上潜伏着,眼睛紧紧盯着下方,那个正在检验药材的李乐安。

    而抱着试试看的沈归,此时也来到回春医馆的后街上。二人望着院墙角落那熟悉的粉迹,心中暗叫不妙。

    粉迹,是江湖人的常用暗号。从小绺门的飞贼,到送水收粪的小伙计,都习惯在墙上留下特殊的痕迹,来记录与分享信息。而沈归与傅忆眼前这一道,则是冬至独有的图案。眼下的冬至除了十四一人外,都在双山村北的博图山上蛰伏,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沈归为难的看着傅忆说:

    “我得赶紧进去,不然怕是要出大事。你身法普通,若宅子中有暗哨,容易打草惊蛇。这样,你先回客栈等着齐返,我一会就把十四带回去。”傅忆点头应允,转身即走。

    沈归把周身衣物略微收紧,伸手抬腿见没有什么阻碍,便后撤几步,身体迅速前冲,身体犹如猿猴一般,很轻松便翻过了眼前这面院墙,落地时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来。

    这宅子后院还没开始翻修,几年空置下来,早已是杂草丛生。沈归悄无声息的查验了一遍所有易于藏人的角落,也没见有丞相府的暗哨出现。他便身形一纵蹿上了房顶,又伸出双手来,倒抓着檐上的石雕角兽,身形向下一荡,便由屋顶打开的气窗翻入了正厅梁上。

    沈归身形刚刚稳住,十四的匕首已经临了面门。沈归没出声,只是放慢了说话的速度,无声的用唇语向十四说着:

    “跟我走!”

    十四用匕首指了指下面正在辨识药材的李乐安,用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又歪了歪自己的脑袋。

    沈归也不多说,只是紧紧拉着她的手由原路返回,二人便回到了客栈之中。

    “傅忆,你问问他,为啥没事去找李乐安的晦气?”

    傅忆与十四比划了一会,暧昧的回头看着沈归:

    “十四说你总是想得太多。以前他们冬至行事,凡是遇见了碍事之人,都是直接弄死的。”

    “先不说他那个简单粗暴的做事方法。我就想知道,人家姑娘碍着他什么事了?大夫都杀,还是人么他?”

    “唔,十四说了,现在时间紧迫又相持不下,倒不如打草惊蛇。”

    “哎哎哎小忆,他连字都认不全,这能是他说的吗?你别借着人家的嘴胡说八道啊。”

    “反正就这意思吧。”

    “那也不能光天化日的就抹人家姑娘脖子去?”

    “十四说了,他们都是晚上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