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他第六感告诉他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会被殃及池鱼,他惜命得很,溜了溜了。

    时祯三两下把包子揣进胃里,干笑道:“学长昨晚没怎么睡,现在得回去补个眠,斐斐子这里先交给你了哈,我晚点再来看你们!”

    说着嘴角一抹,屁股一抬,脚底抹油似的遁了。

    病房里很快只剩下两人。

    邵听风原本还目视前方,但关门声响起后,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程斐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个烧麦,喝一口水润泽喉咙,然后再施施然伸手抽出床头柜旁边的一张抽纸,仔细擦了擦自己的嘴唇。

    每一个动作不疾不徐,优雅从容,简直养眼得如同什么美好的画,可惜唯一的观众没胆子欣赏。

    病房静得针落可闻,抽纸被抽出来的声音因此被无限放大,清晰传入耳中,小炮灰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才重新睁开。

    邵听风脸上是病态的苍白,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壮士扼腕悲壮地转过脑袋,决定不再做任何无用的逃避。却在接触到对方的眼睛时,又僵硬地荡开了视线。

    程斐轻笑:“躲什么?昨晚不是很有种,一直盯着我不放吗?”

    邵听风抿着唇,片刻后,僵硬地,又把视线转回来,两人再次四目相对。

    他现在的形象不算好,身上又是固定器又是绷带,裸露的皮肤上还有若干大小创可贴,手背缠着针,几个吊瓶挂在头顶正一点点往下滴落。

    刚才吃得一塌糊涂的粥有些散落在宽大的病号服上,整个人堪称凄惨狼狈。

    程斐上下瞟了他一眼:“放心,我没有趁人之危的习惯,今天不会打断你的第三根肋骨。”

    邵听风沉默了半晌,伸手拿过旁边的氧气罩,给自己罩上。

    “我什么都招,你不要生气。”嘶哑得犹如破锣嗓子发出的声音从呼吸罩里闷闷传来。

    程斐冷笑,静静盯着他。小炮灰瑟瑟发抖,明明害怕得要死,却没再躲开。

    果然是出、息、了。

    恐怖的视线持续了一分钟,邵听风手上一温,程斐执起他的手按住自己的肚子。平坦温热的触感让邵听风瞬间忘记呼吸,就听到对方阴恻恻地问:“所以,你什么时候知道这里有个小宝宝的?嗯?”

    无数次幻想过的场景在这种情况下重现,邵听风却冷汗淋漓,连呼吸罩充足的氧气都没能阻止阵阵上涌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