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可后悔的。”叶逢舟说,“所有的做法都有一定的道理,自己选的路哪有什么后悔一说。”

    南海真人闻言笑道:“你果然还是没变,又硬又倔,撞了南墙宁愿把墙撞碎了都不回头。”

    “结果如你所见,成功了,慕南的灵魂被保住,进入轮回。但我早说过有代价,其一便是你的灵魂要沉睡百年,而这百年并不是单纯的沉睡,你的灵魂要离开这里,不断地前往其他世界接受磨炼,反复碾转,直到百年期限到后我才能召你回来。”

    叶逢舟的大脑嗡嗡作响,什么叫灵魂沉睡百年,什么又叫到其他世界接受磨炼,他本身就是穿越者,本身就是其他世界的人,他只是看了一本才来到这里……

    以往发生过的事一幕幕闪过他的脑海,身为集大成者的叶逢舟整整百年在修真界毫无音讯;屈云屏说他变化不大,更像是变的成熟了;进入鬼域的时候满城的恶灵都向他扑来,明明最低阶的恶灵只认灵魂……

    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大概是海风吹来,后背有些发凉。不该啊,他无比确信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他应该自于一个到处都是钢铁巨兽的现代城市。

    “你应该听明白了,你来这里根本不是所谓的穿越,而是回家。”南海真人说,“你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所有人都被这番话弄糊涂了,其中陆十九最甚,什么这个世界那个世界的,这几位是做了什么涉及到这些奇奇怪怪的词汇。

    “我……不是很想听明白。”他还和往常一样会扯出笑意,但那笑意着实无奈,任谁见了都难免有些心生酸楚。

    “后悔了?”南海真人问。

    “还没到那种程度。”他说,“只是有些难以置信,毕竟我一直以为自己普普通通,现在突然多出一个身份,我需要时间来稳定我的三观。”

    他笑起来时是很好看的,所有的弧度都在上扬,肆意和温柔被框在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但他不可能真的和面上一样平静,在另一个世界生活二十余年,突然一无所有到了陌生的地方又有人告诉他说你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再大心脏的人都不能立刻接受。

    每个人都说叶逢舟没变,他也确实如此,太独立太倔,一切弱点都不愿袒露于人前,所以选择强颜欢笑。

    可不是所有人都不明白他的情绪,慕淮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袖袍,很轻很无言,却极大程度的安抚了他。

    是了,他不是一无所有,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不过你也有不少让我意外的地方,没想到当年你连浮生都不要,唯独攥着慕南的扇子不肯撒手。”南海真人说。

    叶逢舟沉睡的百年里身体和武器全在观中由她保管。

    当时折扇已经被他提完了字,南海真人看到扇子这副尊容的时候都在担心如果慕南知道了会不会和他拼命。

    他对扇子如此上心对浮生就冷淡了很多,甚至说出了等回来以后再来找的鬼话,是如果浮生有意识的话听到后会哭的程度。

    南海真人当然没听他的鬼话,这把剑会对他们有用,她卡着慕南转生的时间把浮生送出去,也是因此浮生会出现在江边那栋破败的小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