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从来没在床上吃过东西,陆光齐和于迎萱对他和弟弟的家教太严格,别说吃东西,不换睡衣根本不让上床。所以景澄在他旁边咔嚓咔嚓吃薯片还掉了一床渣的时候,他从内而外都流露出一股拒绝。

    “苦着脸干嘛啊?”景澄嘬了嘬手指头,“你吃不吃?”

    “不吃。”陆辰说。原本这张床是自己独占,现在自己已经被挤到边边,后背靠墙。

    “你今天怎么没去打工?”他靠着边边问。

    “累了,偶尔歇一天。”景澄躺在靠床边的位置,吃完了就开始扫床单,扫干净就咕嘟咕嘟喝雪碧,然后躺平。

    “累了你就回去睡觉啊,跑我屋里骗吃骗喝。”陆辰想起自己小时候了,那天,穿警服的小男孩儿拷着自己,自己就是景澄这样,吃得不亦乐乎。

    景澄作出一副准备抱人的姿势:“对啊,骗吃骗喝,我还骗抱骗炮呢。”

    “闪开。”陆辰往后靠靠。

    “来嘛来嘛。”景澄张开手臂继续靠近,“哇,大狗狗害羞……”

    “谁害羞了!”陆辰才不会承认,“你再闹,我抱死你信不信!”

    “别别别,我就是开玩笑,谁要和你真抱抱啊,我又不是小孩儿……你好可爱啊,真喜欢你啊。”景澄笑得眼睫毛一直颤悠,捂着肚子往被窝里缩,“睡了啊,明早一起上学。”

    “你真睡我这屋啊!”陆辰吓得一激灵。

    他还没和别人一起睡过呢,于星瀚都没爬过自己的床。小时候,女强人一般的母亲于迎萱搞什么婴儿分离大计划,自己才3个月就分床睡了。

    可是景澄没再吭声,转了身,脸朝外,安安静静地睡下了。

    究竟过了多久陆辰也不知道,可能都凌晨两点多了,他还两只眼睛盯着天花板。不是他激动得没法入眠,而是景澄太霸道,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守着床边,然后慢慢就睡开了。

    现在,景澄大字型摊在旁边,占据了床面的十分之九。陆辰一个大高个儿守着十分之一,后背紧贴墙面,宛如一条被猫抢了窝的大狗,委屈,还不敢吭声。

    这人……真是的,成天没个正型。两个人挤得很,陆辰好歹抢到了一角薄被,窗外月光恼人,将他的视野全部打亮。老城区的凌晨没有霓虹灯和鸣笛声,只有安逸,陆辰控制着力道往景澄那边挪,试图挨上枕头。

    他很小心,生怕吵醒了他,全身关节都在僵硬发力,床面也随着他的动作晃动下陷。等到他终于挨上枕头,景澄哼了一声朝床边翻去,陆辰赶紧伸手捞住他的腰,才避免了一场坠床事件。

    呼,好险,估计景澄也没和别人挤过所以不适应。再一次看到景澄的后背,陆辰闭上眼睛,开始深呼吸。

    这似乎是最大的诱惑,每一根汗毛和血管都在叫嚣,冲到他的嘴唇和牙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