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珠花的事情可以了结了,盛兮颜还要咄咄逼人,不肯放过她。

    她越想越委屈,嘴唇紧紧抿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盛兴安斜睨了刘氏一眼,面沉如水。

    堂屋里静悄悄的,下人们个个噤若寒蝉,就连孙嬷嬷都不敢出声,她心里乱成一团,这大姑娘从来都是个温婉的性子,今天这是吃错药了吗,说发作就发作!

    刘氏的脸色又青又白,她可以确定,这是盛兮颜布下的局。

    盛兮颜肯定早就知道芳菲私底下偷拿了她的首饰却隐忍不发,直到今天才一口气给捅了出来。

    这心计简直太深了!

    刘氏攥紧了帕子,干笑道:“老爷,芳菲这丫头也是欺负颜姐儿性子好才敢如此放肆。”

    她的意思是盛兮颜不懂得管束下人,才会纵得丫鬟无法无天。

    这种绵里藏针的话,盛兮颜自然听得懂,也爽快地认下了:“母亲教训的是,是女儿不懂管束下人,纵容了芳菲。所以,女儿决定痛定思痛,就拿这半朵珠花去京兆府敲一敲鸣冤鼓。”

    “不可!”盛兴安赶紧打断了她,粗暴地指着刘氏的鼻子骂道,“你自己没把人调/教好,还要往颜姐儿身上赖?!”

    刘氏被吓得肩膀一抖,砰砰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像是快要跳出来了。

    她嫁进盛家已有六年,自认对盛兴安的脾气也有几分了解。他表面上是时下士大夫的作派,从来不管内宅事,说得好听点就是相信她,把内宅和儿女们交给她管教,但其实就是个极度好面子的,他可以因为许家世代行医而厌恶发妻许氏,厌屋及乌到对亲女儿也没几分慈爱,也可以因为她出身书香门第,就对她颇为敬重。

    芳菲对盛兮颜不敬,甚至偷拿了朵珠花什么的,盛兴安不会太在意,自己罚了也就罢了。

    但要是让盛兮颜把府里的丑事捅到官府里去,足以让盛兴安脸上无光,这简直就是抓到了盛兴安的痛处。

    盛兮颜正拿着那半朵珠花,对上刘氏望过来的目光时,还特意笑眯眯地把珠花向她举了举。

    刘氏死死地咬着后槽牙,若非让盛兮颜拿捏住了把柄,她又岂会落到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如今只有弃了芳菲了。

    她差点呕出一口老血,脸上还要维持着贤淑的笑容,说道:“老爷,您说的是,是妾身没有管束好下人,才让芳菲这贱奴大胆包天,奴大欺主,妾身有错。”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她几乎是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