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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临舟这一病,将安南侯老夫人和穆裴之都吓了一跳,张老夫人还亲自来看过一回。可二人对坐着也没什么可说,张老夫人虽让穆裴轩娶了段临舟,并不代表她心里接纳了段临舟。

    她依旧想让穆裴轩娶一个名门坤泽,绵延子嗣,这也本是穆裴轩该走的路。

    段临舟玲珑心思,如何看不透,可他并不在意。他要做的已经做到了,至于旁人如何,与他无干。

    何况段临舟并不喜欢穆裴轩的母亲和兄长,自也用不着曲意逢迎。

    冬日里生病是常事,三年下来,段临舟也习惯了,只是他没想到,穆裴轩夜里竟会来看他。

    这人——怎么说呢,可真是可爱,段临舟想。

    若换了自己,被人强行安上这么一桩亲事,必然是要闹他个天翻地覆,谁都别想痛快。

    偏偏穆裴轩没有。他心中有气,却克制着,从不在外人面前让他难堪,甚至因着自己已经成了他的妻子,无论喜欢不喜欢,潜意识里就多了几分别别扭扭的照顾。

    段临舟在决定嫁给穆裴轩时,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如今事情比他想的要好太多。段临舟恍了恍神,心里却生出几分怅然。

    兴许是因着段临舟生了病,而他这病,和自己有几分关系,穆裴轩今日在卫所脑子里时不时地就想起段临舟。

    散了值,徐英和黎越叫穆裴轩说去喝酒,穆裴轩甩出两个字,“不去”。

    徐英:“……小郡王,你今儿该不会还要宿在卫所吧。”

    穆裴轩瞥他一眼,说:“我宿哪儿,与你何干。”

    徐英讪笑道:“是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不过……”他突然想起什么,忍不住自上而下地扫视着穆裴轩,神情很是微妙。

    穆裴轩道:“看什么?”

    徐英贱兮兮地笑了声,挨近了,压低声音说:“小郡王,兄弟有一问——”

    “你和段老板洞房了吗?”

    穆裴轩:“……”

    徐英反应快,当即跳开了几步,飞快道:“我这不是好奇嘛,哪有刚成了亲的人见天儿不着家的,人段老板虽说不是坤泽,可长得好,又知情识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