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扬戏曲文化是林笙等人的野心,可这确实不是个讨巧的题材,更多时候还因欣赏门槛过高而令观众却步。魏斯里可是个相当挑嘴又敏锐的‘食客’,所以林笙昨天就和剧务商量过,提前将祁墨等人的戏班戏放到今天来录制,顺便通过魏斯里的反应做个简单的测试。

    效果看似颇为令人满意。

    “这样会不会被人说是违背传统?”魏斯里对华夏的某些固执与保守印象深刻,虽然感佩林笙导演等人的用心和努力,却也指出这其中的疑点,“讨巧的作为谁都会,但如果失去了传统的精神,或许骂名会大于赞扬?”

    “所以我们请了不少大前辈作为顾问,每一帧都有请他们过目,连戏词都是由他们参与编写的。”这次剧组的资金充沛,林笙也不是那种抠门的导演,好钢用在刀口上,更是拿出十足的诚意去请人。

    所幸因为年轻一辈对传统戏曲的不捧场让这些大家们同样充满危机感,有现成的台阶可以下,他们也乐得倾囊相助。

    魏斯里听到林笙的解释,又特意转头看了那些并未躲在温暖的室内,无惧风寒坚持跟在拍摄现场旁边做顾问的‘专业人士’们,对华夏的敬业精神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而镜头下,祁墨一双水袖抛甩,身形俐落,双腿如鞭洒脱,唱腔有力、吐字如珠、声线细腻且别具层次感,和之前在录音室的模样有着相当大的不同,也让魏斯里看着渐渐着迷......

    乃至于出现了丰沛的灵感。

    本来魏斯里跟组就是图个有趣,顺便看看能不能接触华夏的传统艺术而已。没想到却见到祁墨男扮女装,宛若东方的铿锵玫瑰,凛然无惧,纵使被人举枪也能自若地唱戏。妆面华丽,舞台上的表演难度极高,转头又一下子穿上先生服,由女为男,看上去斯文又博学。

    可再等夜幕低垂,这位白天颇受崇敬的教书先生又披挂行走在巷弄与之间,把那些伐害国人的凶手们一个个揪出来杀掉。

    这样多变的人,如此诚挚无谓的灵魂,恍若华夏的庄周与蝶,横亘着大时代之下的悲与欢、爱与怨,用尽自己全部的力量燃烧复仇的烈焰,把一切串联起来。

    “魏斯里,你还适应吗?”祁墨之前请假太多,刚进组就被压着扎扎实实拍了一天的戏,中间连吃口饭的时间都没有,也只能到结束的时候才有办法关心小伙伴,“听说你今天都没有离开?会不会很无聊?”

    魏斯里可是外客,签了保密协议是没错,由于还肩负了《东方梦想家》的动画配乐工作,所以特批进组采风......然而剧组现场的条件向来艰苦,中间又有需要拍摄搏斗相关的戏,人员窜来窜去,林笙导演也需要讲戏,黄月悦几个都还有工作要做,相较之下魏斯里就几乎是孤单一个人被扔在原地。

    虽然剧组管吃管喝,但试问谁被迫坐一天冷板凳会高兴呢?

    “不无聊,很有趣。华夏的剧组和我之前去过的有很大的不同,你们的一些编排也给我很多灵感。”魏斯里本人却并不如资历看得那样娇气,他开心地拿着写满笔记的小本子对祁墨说:“我还拿你那首《荆棘荣耀》改了新歌,当然这首曲子肯定是要经过你同意才会往下继续,但我觉得你们这部电影会火!务必考虑一下用用这首歌!”

    “曲子的部分不归我管,但我可以拿去问问导演。”祁墨没想到自己之前躲懒不参与歌曲制作,最后反倒意外收获一首改编曲,表情显得相当意外,“你这首歌有名字了?”

    说实在,祁墨还是很好奇魏斯里到底能不能看明白《蝶与花》的剧情。虽说自己的表演已经经过改良,可华夏戏曲和外国人还是有着一定的天然壁垒在。

    “哈哈!这首歌我还跟你们导演讨论过呢!”魏斯里得意地一笑,笑得祁墨都有些不详。

    果然,下一秒,这位热情的歪国人就熊抱住祁墨,证实了这份特殊的感应──

    “我以你为原型,改编了一首新歌《铿锵玫瑰》,如果没有意外,是会放入电影配乐里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