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升上云间,己时,率先被破的应劭军阵,溃兵四散,翻腾的马蹄敲击大地的一瞬间,怒如潮水席卷过来。这边,吕旷麾下的万人阵型层层叠叠的摆出防御姿态,他在大喊:“抵住”盾阵在飞速上前,枪林紧跟在后压上,里许的距离,另外两支由吕翔、田畴的袁军正在飞速赶来,也一方,赵云所领的白狼骑从西南面斜插过来,毫不客气的朝他们骚扰、奔射箭矢,做出恫吓的姿态。

    同时,一万幽燕步卒并未对溃败四散的应劭所部展开追杀,而是紧跟五千黑山骑后面,这万人冲锋狂奔动静,几乎并不输于前方冲锋的骑兵,相较袁军本阵那边,这里原野上乌泱泱的一片全都是人的影子

    邹丹咬住掌中的布条,将刀柄勒紧,大声的喊出:“为老主公报仇”周围同样在狂奔的麾下有人越过他,有人在后面,先是有一道声音附和呐喊,随后更多的呐喊声齐齐炸响,一片片的声浪震响大地。

    而在做出防御的军阵这边,吕旷骑在马背上死死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骑兵,沉重的呼出气息,他不是第一次接触公孙止的骑兵,知道这帮野兽有多么的不要命,这些就如草原上为活命的狼群,强悍而凶残,对方的打法也并非像往日见过的骑兵战斗,他们根本不需体恤战马,直接展开冲锋,一旦凿破前面的防御,那几乎是噩梦的情景了。

    他奔行过人群,呐喊:“稳住盾牌、枪阵不要动!”前方,人群咬紧牙关,死死踩进泥土,数千柄长矛尾端抵在地上组成的一道铁墙,无数人都在紧张、恐惧中颤抖,目眶充血,视野都在摇晃起来。

    能清晰看到前方的骑兵的瞬间,所有人几乎歇斯底里的呐喊出声的瞬间,马蹄狂奔至五十丈,陡然折转了方向,绕开了这片尖刺巨墙,吕旷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故技重施的一幕,刚刚鼓起的气势仿佛就像被人泄去一般难受。

    然而,下一秒,一万两千多人的幽燕步卒从绕开的骑兵后方,发出狂热、凶戾的呐喊,朝他们席卷而来!

    “呀啊啊啊啊啊”

    盾牌呼啸拍击,轰的撞在刺来的长矛上,弹开的瞬间,结实的脚步奋力一蹬,冲阵经验老道的幽燕将领,直接往地上翻滚躲开第二柄长矛,滚动接近对方盾阵的瞬间,他猛的挥刀朝对方蹲下露出的脚脖挥出,布帛撕裂,脚掌带着步履顺着刀锋划过去的方向断了下来,凄厉惨叫的袁兵倒下,后方有人补上来。邹丹起身拍盾,与对方狠狠撞在一起。

    交锋的第一线,幽燕步卒同样以最大的力气顶盾挡下对面刺来的枪林,疯狂的对冲中,有人直接挂在了长矛上,而更多扑上来的身形顶盾持刀与这支袁军冲撞起来,疯狂的呐喊,片片刀光照头乱砍,对面长矛铁枪疯狂的人身体上抽刺,尸体倒下,第二排挤压着第一排的人推过去,接着第三排推撞过来。

    “砍死他们”

    盾牌与盾牌相抵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处于第二排的曹昂、武安国此刻清楚的感受到脚下在缓缓往前挪动,随后他吸了一口气,半个身子都贴在前方的士兵后背,向前推挤:“所有人”步履挤出泥土,周围乃至后方的所有人都在奋力前推的瞬间,万人的声音怒吼咆哮:“杀!!”

    下一秒,万人齐力推进的磅礴巨力袭来,僵持的锋线上,袁军前排盾阵传来轰响,一道道持盾的袁卒被推的仰倒,邹丹所率的士兵蜂涌的踏过了锋线,扑进不便展开的枪林,一刀凶狠的一削,来不及弃枪拔刀的身形发出“啊!”的惨叫,手臂带着半截枪柄飞上天空,邹丹抬手就一盾,拍在对面那士兵脸上,然后挥出第二刀…….

    “都过去!都过去!”吕旷骑马冲在人群大喊:“把他们都给我杀回去!”

    对面,鲜血淋漓的身形收刀,目光凶戾的望向骑马的身形,抬脚跨过劈死的尸体,刀尖指着吕旷,疯狂的呐喊冲了过去,厮杀的锋线推移,蔓延进了敌人阵中,还在不断的朝前方扩散,汹涌而来的幽燕步卒疯狂的砍杀,犹如转动的绞肉碾轮,接触的敌人随即被撕裂成肉糜、血浆铺洒开。

    另一边,在邹丹、曹昂带领的步卒对吕旷所部展开攻势的时候,白色的狼旗此时也在挪动,公孙止骑马奔行在原野,不断的发出命令,高升带着两千近卫狼骑对吕翔这支军阵展开游猎、骚扰,拖慢对方增援的速度,不久之后,之前虚晃一招的黑山骑绕过了吕旷的阵型,分成两股,一左一右朝公孙止这边的吕翔所部合抱而来。

    “不能让他们阵型连起来!”某一刻,公孙止勒停战马,抬手翻掌,“传令,牵招、阎柔!展开围猎”

    狼喉吹响,传去进攻的命令,分流的两支黑山骑配合近卫狼骑直扑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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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近午时,位于东西交战的中间,袁军本阵,响箭频繁的射向天空,携带大量消息的斥候不停的往返两边,正面,五万方阵还未将对面一万曹兵拿下,后方公孙止的骑兵已经展开了攻势,两边合起来不到五万的数量竟对二十万人展开夹攻,当真让人有种荒唐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