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的二人缠斗在了一处,竹火长鞭如蛇,灵活迅猛。流木剑出矫如飞龙,潇洒自如,两人出手间皆是毫不留情,看起来一时不相上下。

    玉九来了神,索性抱着臂靠在树干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屋顶上打斗的二人。柳惊澜偏头看了眼一旁丝毫没有要插手意思的人,只好无奈地冲着屋顶上大喊:“竹火停手!”

    竹火快速挥出一鞭紧紧缠住流木的剑,趁这空隙回身喊道:“我没打算出手的,是这疯子不让我走!”

    流木的剑被竹火的长鞭紧紧勾住动弹不能,他往后抽了抽却拔不出,气急啐道:“说谁疯子?你才是疯子!暗香隐的狗腿子光天化日下也敢跑我们白玉水榭来了,我们家的屋顶是你可以随便上的吗?看我不把你腿打折!”

    “打折我的腿,你有那个本事吗?”竹火朝流木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你现在连剑都拔不出,剑法比我这鞭子还要软绵绵,就凭这也想擒住小爷?”

    流木瞬间沉下脸来。

    他平生最不能忍的两件事,一是玉九被欺负,二是别人说他剑法差。他的剑法再不济也是受过自家公子表扬的!如今这个暗香隐的臭乌龟竟然敢公然嘲笑他,这等于是给自家公子难堪。如今两项逆鳞都被触犯了,他定要给这臭乌龟一点颜色瞧瞧。

    流木年纪虽轻,但武学天赋很高,玉九赏识他,也会私下指点下他的剑法。流木长剑被缚,光用蛮劲在竹火手上讨不了巧,于是稳住心神,运起全身内力注入剑上向竹火击去。竹火一时不敌被震退数步,从屋顶上飞落下来,长鞭也随之解除了禁制。

    他刚落地,流木立刻乘胜追击,从屋顶上直直地提剑刺来。竹火人未站定,只得下意识偏过头抬手格挡,但预料中的攻击却没有落下,竹火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竟是柳惊澜挡在自己身前,单手夹住了流木的剑。

    “小孩子打架,怎么你也要插手吗?”见他出手,一旁看戏的玉九终于懒懒地开了口。竹火轻咳了两声,原地平复了气息,又嬉皮笑脸冲玉九说道:“小孩子说的谁?我吗?玉公子这算是在夸我年轻吗?嘿嘿,还好还好啦。”

    他话音刚落,便接收到柳惊澜投来的一道锐利目光,竹火吐了吐舌头,摸着后脑勺转移话题对流木道:“刚刚大意了才被你偷袭,不算不算,再来。”

    “哼,再来就再来,谁怕谁。”流木重新举起剑对准柳惊澜,“讨厌鬼,你让开。”

    正靠着树干看戏的玉九听到“讨厌鬼”这个称呼不禁笑出声,被这两小孩一闹,先前烦闷的情绪倒是消散了不少,他抱着臂不徐不疾地走过来,眼神淡淡地扫了一眼几人,懒洋洋道:“今日便到此为止吧,要打架,以后有的是机会。”

    流木一口气还未出,如今被玉九一说,只好依言乖乖放下剑,竹火见他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又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看得流木越发郁闷。

    柳惊澜想到此前竹火的忠告,心道此时离玉九远一点也许反而会对他比较好,于是道:“我和竹火的身份出现在此的确不合适,若有情况我会再传信与你联络,今日便不多留了。”

    玉九一听他又要走,再看着他和竹火站在一处,顿时气又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在心里连骂了几声讨厌鬼,面上却绽出一个笑容道:“既然如此那就不送了,柳二当家自便吧。”

    柳惊澜回身瞥了眼竹火,一言不发的率先飞身上了屋顶,竹火摊手叹了口气,也随之飞身跟上去,二人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流木偷偷看了看玉九的脸色,知道他心情不是太好,也不敢继续在这惹他心烦,于是垂着头告了退。

    玉九重新走回树下抱起那把琴,手指轻抚上去拨了两下,却再也没有心思弹奏。只好摇摇头驱赶掉那些令人烦闷的思绪,定了定心神,朝房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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