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五、三杯酒(1/2)
饭前的聚会，牛桂花没有在场，昨晚的麻将战到快天亮时才散，一个上午都在睡觉。王小燕没有见过张济夫夫妇和姜雄华夫妇，自然不熟悉，又觉得是晚辈身份，不愿意参加他们的聚会。早上跟姜二娃说过话后，让姜二娃的司机送她进城去了。姜二娃晓得她不是去公司，是去耍，没有拦她，不想招惹她。
马山很注重礼节，吃饭前把牛桂花叫醒，睡眼惺忪的牛桂花也上了席，跟大家打了招呼。王荣贵事先安排好一张特大圆桌，十一个人坐着并不打挤，服务员为每人面前的酒杯都倒满了酒。马山站起身，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西服，以召集人的身份对大家说：
“诸位，当年我们在此战天斗地，三十多年后又在此欢聚一堂，且又各有所成，实乃幸事、喜事。稍嫌不足的是还有三位老友来不了。现在，我以发起人兼召集人的身份，给各位汇报一下具体情况，我们的老大哥，姜必成老师临时有急事，来电话说不来了，说祝大家身体健康。原以为建国老兄没问题，正值寒假嘛，一联系才晓得他带队参加比赛，已经外出数日，他向大家表示歉意并祝大家身体健康。说到杨建国，我多补充两句，他现在很忙，身兼十多种协会的副主席或常委之类。”
姜雄华一听很诧异：十多种？都是些啥子名堂？
马山陡然增了精神，开始掰着手指头：先说棋类，围棋、象棋、国际象棋……再说牌类，桥牌、长牌、扑克、麻将……还有文化类，如白酒文化研究协会、青茶文化研究协会……还有健康养生类，棋类与健康研究协会、牌类与养生研究协会、茶道与生命科学协会……
张济夫微笑着拦住了他：你是在报“菜名”？还是趁着建国不在，诋毁他？
马山双手半举，一脸正色：绝对没有乱说。一提这些，建国自己都摇脑壳，说虚头巴脑的事太多喽，人情世故又推不脱。连我们行的棋牌爱好者，也求我请他来讲过课。
蔡构思立即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在餐桌上轻轻一敲，很感慨地说：我能理解建国兄那种无奈的心情。像兄弟我，小有名气之后，也被挂了许多虚衔，比如……
姜二娃立即打断他的话：算喽，蔡大师就不必报菜名了。建国老哥市级名人都挂了十多个头衔，我猜省级名人就得挂二十多个，像张哥子这种国级名人就得挂三十多个，你蔡大师国际级的还不得挂出四五十个来，等你的“菜名”报完，这桌子上的热菜都成凉菜喽！跟老子啥时候才能开始喝酒啊！
大家一起笑出声，蔡构思也笑了，顺势拐弯：好，不报就不报。那李轼李老兄呢？他是一个撇脱的人，从不参加任何团体、协会之类，不会有啥子协会的事情羁绊吧？
蔡构思原来希望能见到李轼，因为李轼也像自己一样从小学过绘画，他觉得李轼能懂他。五六年前他和李轼在佛罗伦萨乌菲齐美术馆不期而遇，好几年不见的两个人居然在异国他乡碰上了，两个人都很高兴，聊得起劲，说到画，李轼说他的画不负金沙江。李轼虽然不如张济夫能言善辩，却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而且性格不羁、不拘陈规。可以跟他聊聊自己的新画册，能听到些真心话。如今既然没到场，肯定是不会来了，蔡构思心头很有点遗憾，想知道一下缘由。
马山是何等精明的人，看出蔡构思的心思，是想有人给自己捧场。他记得有一年李轼回老家来探亲，摆龙门阵时他问过李轼：蔡构思的画咋样？自己把牛皮吹得那样响！李轼只说了一句：出名后的东西就水了。这时他浅笑着看了蔡构思一眼，不慌不忙地说：李轼在外地也回不来，让我转达他对各位的敬意，也祝大家身体健康。”
马山这下才算把“汇报”结束，说罢，他端起酒杯，张济夫一看，自己现在不愿多喝酒，怕马山整弯弯绕，立刻说，马山马行长，老朋友聚聚，你不要把你们酒桌上那套“酒文化”搬来，随意为好。马山一听，立刻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大教授放心，我最擅长把复杂问题简单化，把手中酒杯再次一举：“这第一杯酒，是为了我们几位老友三十多年后的相聚，也是为了我们几个家庭的首次相聚。当下的流行语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所以，我提议这第一杯酒，男士干了，女士一半或随意，但所剩部分男士必须代劳。若无异议，请照此执行，干！”
马山这样说，是因为牛桂花不善酒。在场的男士们都没有异议，当年在河滩上都是能喝的角色，而女士中，王二凤、马山雨、沈娟都能喝。现如今，杨建国不在场，喝酒、划拳都数自己坐头把交椅。姜雄华看着马山意气风发的样子，在心头说，这马山还是老样子，喝杯酒还转出这么多话，还把批文件的用语也搬出来了，不过也惠及到不会喝酒的曲英霞。
原本应该顺利通过的第一杯酒，在蔡构思那里卡住了。马山让服务员在他面前也摆了两杯酒，他把一杯酒干了，另一杯酒却没有动。马山指着满的酒杯问：“请问蔡大师，这是啥子意思？”
蔡构思一愣，不解地指着那空酒杯说：“我干了呀？！”
马山不慌不忙地说：“我指的是你夫人这一杯。”
蔡构思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马山，该我问你，这是啥子意思？我夫人并不在场嘛。哪有人不在场还要喝酒的？！”
马山不急不恼地说：“刚才就说了也是几个家庭的首次相聚嘛，你也没有表示异议嘛。尊夫人虽然不在场，但权利和义务都在嘛！这也是对你夫人的尊重。不信，你问问在座的两位法律界人士，是不是这个道理？”
张济夫一看，马山是在胡扯加搞笑，虽是搞笑也没有必要为难蔡构思，就拽了身旁沈娟袖子一下，意思是让她打个圆场。沈娟会意，刚要说话，旁边的姜二娃早不耐烦了：“蔡……大师，不要管马山说得有道理没道理，就一杯酒嘛，喝了就了事了。马山说这是你夫人酒，要是其他名目的酒，我一口就给你代了！”
马山很注重礼节，吃饭前把牛桂花叫醒，睡眼惺忪的牛桂花也上了席，跟大家打了招呼。王荣贵事先安排好一张特大圆桌，十一个人坐着并不打挤，服务员为每人面前的酒杯都倒满了酒。马山站起身，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西服，以召集人的身份对大家说：
“诸位，当年我们在此战天斗地，三十多年后又在此欢聚一堂，且又各有所成，实乃幸事、喜事。稍嫌不足的是还有三位老友来不了。现在，我以发起人兼召集人的身份，给各位汇报一下具体情况，我们的老大哥，姜必成老师临时有急事，来电话说不来了，说祝大家身体健康。原以为建国老兄没问题，正值寒假嘛，一联系才晓得他带队参加比赛，已经外出数日，他向大家表示歉意并祝大家身体健康。说到杨建国，我多补充两句，他现在很忙，身兼十多种协会的副主席或常委之类。”
姜雄华一听很诧异：十多种？都是些啥子名堂？
马山陡然增了精神，开始掰着手指头：先说棋类，围棋、象棋、国际象棋……再说牌类，桥牌、长牌、扑克、麻将……还有文化类，如白酒文化研究协会、青茶文化研究协会……还有健康养生类，棋类与健康研究协会、牌类与养生研究协会、茶道与生命科学协会……
张济夫微笑着拦住了他：你是在报“菜名”？还是趁着建国不在，诋毁他？
马山双手半举，一脸正色：绝对没有乱说。一提这些，建国自己都摇脑壳，说虚头巴脑的事太多喽，人情世故又推不脱。连我们行的棋牌爱好者，也求我请他来讲过课。
蔡构思立即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在餐桌上轻轻一敲，很感慨地说：我能理解建国兄那种无奈的心情。像兄弟我，小有名气之后，也被挂了许多虚衔，比如……
姜二娃立即打断他的话：算喽，蔡大师就不必报菜名了。建国老哥市级名人都挂了十多个头衔，我猜省级名人就得挂二十多个，像张哥子这种国级名人就得挂三十多个，你蔡大师国际级的还不得挂出四五十个来，等你的“菜名”报完，这桌子上的热菜都成凉菜喽！跟老子啥时候才能开始喝酒啊！
大家一起笑出声，蔡构思也笑了，顺势拐弯：好，不报就不报。那李轼李老兄呢？他是一个撇脱的人，从不参加任何团体、协会之类，不会有啥子协会的事情羁绊吧？
蔡构思原来希望能见到李轼，因为李轼也像自己一样从小学过绘画，他觉得李轼能懂他。五六年前他和李轼在佛罗伦萨乌菲齐美术馆不期而遇，好几年不见的两个人居然在异国他乡碰上了，两个人都很高兴，聊得起劲，说到画，李轼说他的画不负金沙江。李轼虽然不如张济夫能言善辩，却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而且性格不羁、不拘陈规。可以跟他聊聊自己的新画册，能听到些真心话。如今既然没到场，肯定是不会来了，蔡构思心头很有点遗憾，想知道一下缘由。
马山是何等精明的人，看出蔡构思的心思，是想有人给自己捧场。他记得有一年李轼回老家来探亲，摆龙门阵时他问过李轼：蔡构思的画咋样？自己把牛皮吹得那样响！李轼只说了一句：出名后的东西就水了。这时他浅笑着看了蔡构思一眼，不慌不忙地说：李轼在外地也回不来，让我转达他对各位的敬意，也祝大家身体健康。”
马山这下才算把“汇报”结束，说罢，他端起酒杯，张济夫一看，自己现在不愿多喝酒，怕马山整弯弯绕，立刻说，马山马行长，老朋友聚聚，你不要把你们酒桌上那套“酒文化”搬来，随意为好。马山一听，立刻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大教授放心，我最擅长把复杂问题简单化，把手中酒杯再次一举：“这第一杯酒，是为了我们几位老友三十多年后的相聚，也是为了我们几个家庭的首次相聚。当下的流行语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所以，我提议这第一杯酒，男士干了，女士一半或随意，但所剩部分男士必须代劳。若无异议，请照此执行，干！”
马山这样说，是因为牛桂花不善酒。在场的男士们都没有异议，当年在河滩上都是能喝的角色，而女士中，王二凤、马山雨、沈娟都能喝。现如今，杨建国不在场，喝酒、划拳都数自己坐头把交椅。姜雄华看着马山意气风发的样子，在心头说，这马山还是老样子，喝杯酒还转出这么多话，还把批文件的用语也搬出来了，不过也惠及到不会喝酒的曲英霞。
原本应该顺利通过的第一杯酒，在蔡构思那里卡住了。马山让服务员在他面前也摆了两杯酒，他把一杯酒干了，另一杯酒却没有动。马山指着满的酒杯问：“请问蔡大师，这是啥子意思？”
蔡构思一愣，不解地指着那空酒杯说：“我干了呀？！”
马山不慌不忙地说：“我指的是你夫人这一杯。”
蔡构思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马山，该我问你，这是啥子意思？我夫人并不在场嘛。哪有人不在场还要喝酒的？！”
马山不急不恼地说：“刚才就说了也是几个家庭的首次相聚嘛，你也没有表示异议嘛。尊夫人虽然不在场，但权利和义务都在嘛！这也是对你夫人的尊重。不信，你问问在座的两位法律界人士，是不是这个道理？”
张济夫一看，马山是在胡扯加搞笑，虽是搞笑也没有必要为难蔡构思，就拽了身旁沈娟袖子一下，意思是让她打个圆场。沈娟会意，刚要说话，旁边的姜二娃早不耐烦了：“蔡……大师，不要管马山说得有道理没道理，就一杯酒嘛，喝了就了事了。马山说这是你夫人酒，要是其他名目的酒，我一口就给你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