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０、老板是熟人(1/2)
蔡构思看马山熟悉得像回到家的模样，就问：
“马兄跟老板熟悉？”
“熟得很。说起来你也跟他们熟。”
“谁啊？这个地方有谁跟我熟啊！？”
“当然有啊！听说你要来，他们正在赶回来。”马山继续卖关子。
蔡构思没有再往下问，这些年他成了名人之后，已经习惯了别人跟他熟，他却跟别人不熟的场合。经常是在一些公共场合，别人热情地握住他的手，热情地问候，热情地回顾上次相见的愉悦。他却一脸的茫然，不晓得上次的“相见”是在啥子时间、啥子地点，“愉悦”为何？就更记不得了。最后在对方的不断提示后，他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愉悦笑容。这样对方满怀喜悦地离去，他却感到了一丝做名人的尴尬，担心在别人的心头留下自高自大的形象。不过，既然是回到老家了，那嘛跟自己熟的人恐怕还真不会少。但究竟是谁，他想不起来，也懒得去想，心想见了自然就晓得了。
果然，一见面，他就立刻认出了对方，画家的眼睛是最能捕捉到特征的。
王荣贵、王二凤快步进了茶厅，看得出来，是赶了路的。他们冲马山打了一个招呼：“老马，来了。”然后向蔡构思伸出手来，“是蔡兄弟吧？还认得我们哇？”
“原来二位是这里的老板！恭喜发财，恭喜发财。”蔡构思站起身，没有握对方伸过来的手，而是双手一抱拳。
随后，蔡构思迎前一步，一边说一边握住了王荣贵的手，同时冲旁边的王二凤点了点头。他确实没有忘记对方，当年河滩上的男男女女，曾经是他系列作品中的素材人物。这时坐在一旁的马山才缓缓补充道：我没有对他说是你们两位，想考考他的眼力和记性，三十多年没见了，真没想到，画家的眼力就是不一般啊！
王荣贵和王二凤面对这位三十多年前的熟人，是真认不出来了。眼前蔡构思一身的打扮和派头，根本找不出他当年存留在他们脑壳里的一丝样子，蔡构思当年和姜二娃一样，一身脏兮兮的，胡搅蛮缠的主。幸好是马山事先跟他们打个招呼，才敢冒叫一声“是蔡兄弟吧”？对蔡构思还能记得他们感到由衷地高兴，王二凤嘴快：
“蔡兄弟，昨天听说你要来，我们就在等你。在我们这里多住几天，条件说不上好，空气还新鲜。”
“嘿，咋还这样叫！要不得，要不得，要改口，要改口。现在要叫‘蔡大师’了，蔡构思先生现在已经是享誉海内外的大师喽！”
王荣贵、王二凤两口子进来并冲马山打招呼时，马山并没有起身，只是随意地点点头。这时他才站起来说话，纠正对方的称谓不当。王荣贵一听马山这样说，立即改口：“蔡大师还认识我们两口子，我们高兴得很哇。”
“认得，认得。哪能不认得？嘿，当年我们还结下革命的战斗友谊嘛。”蔡构思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蔡构思这样说，还真不是客套，这两口子给他留下的印象确实深，三十多年不见了，还是一眼就认出对方。后半句话自然是熟人间的幽默了，既然是老熟人，又接上了话，说话自然不拘一格了。
当年，少年蔡构思对王荣贵的身体感兴趣，曾对马山他们说过，这人的身体比例极好，是一个做模特的料。对王二凤也有类似的评价，说这野丫头身材虽然不如王荣贵，但也不错，线条凹凸明显，喜怒哀乐摆在脸上，不做作、自然，可入画。马山逗他说，那你看王生安的婆娘那个杨彩云咋样？蔡构思很认真地说，她不行，虽然身材丰满，腿却短了一些，比例就差得远喽。马山当时还笑话他，说你跟老子刚刚成年没两天，就着急想女人了，还胡扯啥画画的幌子。蔡构思在其他方面听马山的，但在绘画方面，却是有自己主见和眼光的人。也不跟马山争辩，反是讥笑马山只晓得女人，不懂得艺术，身上连一根艺术细胞的布襟襟都没得。一晃，往事如云烟，竟过去了几十年。想到此，他脸上露出一丝浅笑。
眼前的王荣贵，依旧高大厚壮，不过看得出来，已是营养过度了，西装下的肚儿已经挺起来。而他旁边的王二凤变化大得来快认不出来了，要不是过去印象深刻，蔡构思肯定是认不出来了。他心里在想，当年那个朴素健美的农家姑娘去哪里了？面前的王二凤身材已经臃肿，穿着打扮已经今非昔比，一扫过去的土气，衣着打扮很入时。蔡构思在心头说，土气没有了，却透出一身的俗气。不过，这些与自己有啥关系？他们的生活跟自己的生活已经不发生任何关联了，两者间的距离相隔实在是太远。自己来此，只不过是受马山之邀，小住两日，过客而已。
蔡构思是这样想的，王荣贵两口子却不是这样想，他们把他当成财神爷。两口子之前听马山鼓吹过，蔡构思现在名气大得很，这温泉要是在显眼的位置，有蔡构思画的一幅壁画戳在那里，那来看的游客就会挤破门。一看王荣贵不相信的样子，马山给他说，你们是不晓得，改革开放之初，北京机场有一幅壁画，是描绘云南西双版纳泼水节风情的，去看的人那是人山人海。说到高兴处，马山又把手一挥，或者是在显眼的地方立起一尊塑像，一尊由蔡大师亲自塑的美女沐浴的塑像，那你们温泉的生意就得火爆。你们不晓得吧，巴黎卢浮宫里那尊维纳斯女神像，还是缺胳膊的，全世界的游客都争着去看。去法国的游客，都冲着巴黎去，去巴黎的游客都冲着卢浮宫去，去卢浮宫的游客都冲着那尊女神像去。看着两口子睁大了眼睛，马山很满意自己鼓动的效果，扬起下巴说，你们想想，那该是啥子效果？
北京机场壁画的事，他也是听人摆龙门阵摆的，没真见过。卢浮宫他却是真去过，虽然也在人群中伸个脑壳仰看女神雕像，但感触并不深，心头说，跟老子就这个雕塑，居然是三大镇馆之宝之一。那年蔡构思送他一本画册，请他“指教”时，他顺便就那尊缺胳膊的维纳斯女神像请教蔡构思：
“马兄跟老板熟悉？”
“熟得很。说起来你也跟他们熟。”
“谁啊？这个地方有谁跟我熟啊！？”
“当然有啊！听说你要来，他们正在赶回来。”马山继续卖关子。
蔡构思没有再往下问，这些年他成了名人之后，已经习惯了别人跟他熟，他却跟别人不熟的场合。经常是在一些公共场合，别人热情地握住他的手，热情地问候，热情地回顾上次相见的愉悦。他却一脸的茫然，不晓得上次的“相见”是在啥子时间、啥子地点，“愉悦”为何？就更记不得了。最后在对方的不断提示后，他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愉悦笑容。这样对方满怀喜悦地离去，他却感到了一丝做名人的尴尬，担心在别人的心头留下自高自大的形象。不过，既然是回到老家了，那嘛跟自己熟的人恐怕还真不会少。但究竟是谁，他想不起来，也懒得去想，心想见了自然就晓得了。
果然，一见面，他就立刻认出了对方，画家的眼睛是最能捕捉到特征的。
王荣贵、王二凤快步进了茶厅，看得出来，是赶了路的。他们冲马山打了一个招呼：“老马，来了。”然后向蔡构思伸出手来，“是蔡兄弟吧？还认得我们哇？”
“原来二位是这里的老板！恭喜发财，恭喜发财。”蔡构思站起身，没有握对方伸过来的手，而是双手一抱拳。
随后，蔡构思迎前一步，一边说一边握住了王荣贵的手，同时冲旁边的王二凤点了点头。他确实没有忘记对方，当年河滩上的男男女女，曾经是他系列作品中的素材人物。这时坐在一旁的马山才缓缓补充道：我没有对他说是你们两位，想考考他的眼力和记性，三十多年没见了，真没想到，画家的眼力就是不一般啊！
王荣贵和王二凤面对这位三十多年前的熟人，是真认不出来了。眼前蔡构思一身的打扮和派头，根本找不出他当年存留在他们脑壳里的一丝样子，蔡构思当年和姜二娃一样，一身脏兮兮的，胡搅蛮缠的主。幸好是马山事先跟他们打个招呼，才敢冒叫一声“是蔡兄弟吧”？对蔡构思还能记得他们感到由衷地高兴，王二凤嘴快：
“蔡兄弟，昨天听说你要来，我们就在等你。在我们这里多住几天，条件说不上好，空气还新鲜。”
“嘿，咋还这样叫！要不得，要不得，要改口，要改口。现在要叫‘蔡大师’了，蔡构思先生现在已经是享誉海内外的大师喽！”
王荣贵、王二凤两口子进来并冲马山打招呼时，马山并没有起身，只是随意地点点头。这时他才站起来说话，纠正对方的称谓不当。王荣贵一听马山这样说，立即改口：“蔡大师还认识我们两口子，我们高兴得很哇。”
“认得，认得。哪能不认得？嘿，当年我们还结下革命的战斗友谊嘛。”蔡构思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蔡构思这样说，还真不是客套，这两口子给他留下的印象确实深，三十多年不见了，还是一眼就认出对方。后半句话自然是熟人间的幽默了，既然是老熟人，又接上了话，说话自然不拘一格了。
当年，少年蔡构思对王荣贵的身体感兴趣，曾对马山他们说过，这人的身体比例极好，是一个做模特的料。对王二凤也有类似的评价，说这野丫头身材虽然不如王荣贵，但也不错，线条凹凸明显，喜怒哀乐摆在脸上，不做作、自然，可入画。马山逗他说，那你看王生安的婆娘那个杨彩云咋样？蔡构思很认真地说，她不行，虽然身材丰满，腿却短了一些，比例就差得远喽。马山当时还笑话他，说你跟老子刚刚成年没两天，就着急想女人了，还胡扯啥画画的幌子。蔡构思在其他方面听马山的，但在绘画方面，却是有自己主见和眼光的人。也不跟马山争辩，反是讥笑马山只晓得女人，不懂得艺术，身上连一根艺术细胞的布襟襟都没得。一晃，往事如云烟，竟过去了几十年。想到此，他脸上露出一丝浅笑。
眼前的王荣贵，依旧高大厚壮，不过看得出来，已是营养过度了，西装下的肚儿已经挺起来。而他旁边的王二凤变化大得来快认不出来了，要不是过去印象深刻，蔡构思肯定是认不出来了。他心里在想，当年那个朴素健美的农家姑娘去哪里了？面前的王二凤身材已经臃肿，穿着打扮已经今非昔比，一扫过去的土气，衣着打扮很入时。蔡构思在心头说，土气没有了，却透出一身的俗气。不过，这些与自己有啥关系？他们的生活跟自己的生活已经不发生任何关联了，两者间的距离相隔实在是太远。自己来此，只不过是受马山之邀，小住两日，过客而已。
蔡构思是这样想的，王荣贵两口子却不是这样想，他们把他当成财神爷。两口子之前听马山鼓吹过，蔡构思现在名气大得很，这温泉要是在显眼的位置，有蔡构思画的一幅壁画戳在那里，那来看的游客就会挤破门。一看王荣贵不相信的样子，马山给他说，你们是不晓得，改革开放之初，北京机场有一幅壁画，是描绘云南西双版纳泼水节风情的，去看的人那是人山人海。说到高兴处，马山又把手一挥，或者是在显眼的地方立起一尊塑像，一尊由蔡大师亲自塑的美女沐浴的塑像，那你们温泉的生意就得火爆。你们不晓得吧，巴黎卢浮宫里那尊维纳斯女神像，还是缺胳膊的，全世界的游客都争着去看。去法国的游客，都冲着巴黎去，去巴黎的游客都冲着卢浮宫去，去卢浮宫的游客都冲着那尊女神像去。看着两口子睁大了眼睛，马山很满意自己鼓动的效果，扬起下巴说，你们想想，那该是啥子效果？
北京机场壁画的事，他也是听人摆龙门阵摆的，没真见过。卢浮宫他却是真去过，虽然也在人群中伸个脑壳仰看女神雕像，但感触并不深，心头说，跟老子就这个雕塑，居然是三大镇馆之宝之一。那年蔡构思送他一本画册，请他“指教”时，他顺便就那尊缺胳膊的维纳斯女神像请教蔡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