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四、各怀心思
王二凤现在的心思，根本没有在温泉上，她的心在她的儿女身上。但生意上的事王荣贵习惯跟她商量，王二凤还保持那个干脆劲。但她现在对儿女的事却一点干脆不起来，甚至可以说一点办法都没得。
两口子想把这事让儿子王贵成挑头干，王荣贵对王二凤说，我们挣一辈子的钱，也是留给娃儿的。但他要不晓得挣钱的艰难，这家当要是交到他手上，要不了三两年就败光了。王二凤内心想法差不多，她另外还有一个考虑，想让儿子王贵成在创业过程中把个人问题也解决了。她想干事情的过程中，儿子会碰到许多困难，这会让他从理想的天上回到现实的地上，会让他的心气和脾气有些收敛，以后处理事情会更务实一些。
王贵成二十好几，快三十的人了。从小条件比较好，被爹妈惯出不少毛病，干事眼高手低，成人后跟着父母做生意，也没见啥出息。个人问题，一开始，王贵成不顾他妈王二凤的坚决反对，死皮赖脸地去追求王生安和杨彩云的女儿王小云，王二凤后来没有办法，勉强听从了姜必成的劝告，不再强行反对，默认儿子的行为。后来她干脆想既然当儿子的愿意，就成全他吧，不是有“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嘛。她是一个做事干脆的人，既然想了，就付诸行动，她去姜必成家求他帮忙。因为姜必成是王小云的继父，关系又好，他要是出面说话，王小云肯定能答应。这件事就算成了。她对姜必成说：
“成哥，贵贵喜欢王小云，你是晓得的。我原来是反对的，是你劝我要尊重年青人的选择，我也就不反对了。贵贵是你干儿子，王小云是你继女，既然贵贵喜欢王小云，你就帮忙说句话吧，让他们耍朋友，成两口子吧！”
让她没想到的是，从来不拒绝她要求的姜必成，听她说完后，一口拒绝了：“二凤，这我就得说你两句喽，你光尊重贵贵的想法了，那还得尊重小云的想法嘛！你也晓得，小云对贵贵没得感情，这，这你让我咋个说嘛。”
“成哥，话不是这样说嘛。当年我对王荣贵也没感情，也是你在中间说成的嘛，咋个到了他们年青人就不成了？他们的条件更好了嘛！”
“二凤，你说得对头。他们年青人条件好了，选择才多了嘛！有个话我没对你说，小云给我说过几次，说她不喜欢贵贵，让我劝贵贵不要缠着她，我也没劝。这个事情嘛，是他们年青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嘛。说不定哪天，小云喜欢上贵贵了，或者贵贵另外找到喜欢的人了，这事不就过去了嘛。你不要太着急嘛。我不是快四十才结婚嘛，贵贵是男人，不用着急。”
王二凤并不完全同意姜必成的话，心头说你很迟结婚，是为了等覃姐。我为了等你，二十好几才嫁给王荣贵，这些过去的事，是过去那些原因造成有，但嘴上也不好再说啥。自己结婚就迟，如今儿子快三十了，个人问题还没着落。她能不着急嘛，也就只好巴望着，能出现姜必成说的那两种情况。只是，王贵成没有找到心仪的姑娘，仍在缠王小云。
更让王二凤没想到的是，儿子长相、身高都好，经济条件更不用说，偏偏王小云就是看不上儿子，就是不跟他好。直到王小云结婚了，王贵成才算死心了。后来耍过好几个女朋友，高不成低不就，至今还是光棍，这让当妈的王二凤着急得很，恨不得儿子马上找个姑娘结婚，结婚后马上生子，让她早点抱上孙子。王二凤原来想让儿子王贵成接手温泉这一摊，不是想让他挣多少钱，而是想让他找个差不多的姑娘，结婚生子，过安稳日子。
女儿王小燕的事，也让当妈的王二凤上火。女儿二十岁了，按说岁数不大，当妈的不用着急。哪承想，女儿闹了一出一出的好戏，让当妈的烦心透了。
女儿出生后，取名字时，王荣贵问她取个啥子名字？是不是请姜必成帮忙取一个好的名字？王二凤很干脆地说，不用麻烦成哥，我们自己取，取一个简单顺口的就行。还在怀孕时，王二凤就对王荣贵说，要是还是男娃儿，名字归你起，要是女娃儿，名字归我起。她说，我爸给我哥起名龙，给我起名凤，其实都是旧脑筋，巴望儿女成龙成凤，靠一个名字哪里就能成啥子嘛。
王荣贵却笑着说，要按乡下人的眼光看，老丈人起这名字还真兑现了，你哥大龙在那时就成了城头人，就是由“农门”跳进了“龙门”成“龙”了，这是多少农村人羡慕的事。你是女老板，比你哥强多了，哪个不说你是山窝窝里飞出的金凤凰。
王二凤晓得他说的是实情，那时的农村人要想成为城头人，比登天还难。她的父亲曾经就希望她能嫁给姜必成，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希望她能解决城市户口。到了他们两口子成为县里数一数二的农民企业家时，解决城市户口成了很容易的事。王二凤说，要是女娃儿，我不再给她起名“凤”啊、“凰”啊。
当王荣贵问她给女儿取啥名字时，她就毫不犹豫地说，就叫小燕吧。王荣贵也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三十多年前，王家大院的主人还是王荣贵的父亲时，那屋檐下，就有一窝燕子，年复一年，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后来大院换了主人，还姓王，换成王宗义时，那窝燕子还是来了又去，去了又来。那些燕子陪过王荣贵的童年，也陪过王二凤的童年。后来，土法炼钢那个年代，王家大院的院子里垒起一个小高炉，昼夜火光冲天、浓烟四起，那窝燕子去了，却没再回来。王小燕小时长得不咋漂亮，王荣贵还对王二凤说，小燕没有托着你。岂料女大十八变，随着年龄增长，王小燕越来越漂亮。王荣贵对王二凤说，我说句话，你不要不高兴哇，小燕比你年青时还漂亮。王二凤开心地笑了：我女儿漂亮，我有啥子不高兴的，还是托着我嘛。
没想到的是，现在面对王小燕的漂亮，王二凤真的高兴不起来了。
一切都按照马山预计的那样发展，温泉营业第二年，沙谷电站和上游的洛西电站同时被国务院批准立项。当马山从姜二娃嘴里晓得姜雄华到沙谷电站后，平常不轻易喜形于色的他，也高兴得合不拢嘴。这意味着温泉的补偿费用有了保证，不仅如此，马山以一个银行家的敏锐，看出了这中间有很多的商机，姜二娃手下的那些建筑队伍会参与到电站前期建设中和今后的一些辅助项目中。姜二娃还可参加到岷县新县城建设中，有崔大年在那里，姜二娃的投资项目是稳赚不赔的，有很大的利润空间。而这些利润的一部分，也会流进他的腰包，因为姜二娃的公司中有他的股份。
姜雄华一到戎州，马山立刻拽上姜二娃登门拜访，让马山没想到的是，谈到温泉的搬迁时，姜雄华把“门”关上了，说移民补偿工作都由地方政府包干，他爱莫能助。姜二娃说他哥是为了自己当官，六亲不认。但马山并不上火，有姜二娃这条线在，赚钱的地方多得是。
蔡构思这一回来，又听说张济夫也回老家来了，马山脑壳里立刻想好了一个主意，约请当年的几位朋友都到温泉聚聚，为下一步的事，作些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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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口子想把这事让儿子王贵成挑头干，王荣贵对王二凤说，我们挣一辈子的钱，也是留给娃儿的。但他要不晓得挣钱的艰难，这家当要是交到他手上，要不了三两年就败光了。王二凤内心想法差不多，她另外还有一个考虑，想让儿子王贵成在创业过程中把个人问题也解决了。她想干事情的过程中，儿子会碰到许多困难，这会让他从理想的天上回到现实的地上，会让他的心气和脾气有些收敛，以后处理事情会更务实一些。
王贵成二十好几，快三十的人了。从小条件比较好，被爹妈惯出不少毛病，干事眼高手低，成人后跟着父母做生意，也没见啥出息。个人问题，一开始，王贵成不顾他妈王二凤的坚决反对，死皮赖脸地去追求王生安和杨彩云的女儿王小云，王二凤后来没有办法，勉强听从了姜必成的劝告，不再强行反对，默认儿子的行为。后来她干脆想既然当儿子的愿意，就成全他吧，不是有“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嘛。她是一个做事干脆的人，既然想了，就付诸行动，她去姜必成家求他帮忙。因为姜必成是王小云的继父，关系又好，他要是出面说话，王小云肯定能答应。这件事就算成了。她对姜必成说：
“成哥，贵贵喜欢王小云，你是晓得的。我原来是反对的，是你劝我要尊重年青人的选择，我也就不反对了。贵贵是你干儿子，王小云是你继女，既然贵贵喜欢王小云，你就帮忙说句话吧，让他们耍朋友，成两口子吧！”
让她没想到的是，从来不拒绝她要求的姜必成，听她说完后，一口拒绝了：“二凤，这我就得说你两句喽，你光尊重贵贵的想法了，那还得尊重小云的想法嘛！你也晓得，小云对贵贵没得感情，这，这你让我咋个说嘛。”
“成哥，话不是这样说嘛。当年我对王荣贵也没感情，也是你在中间说成的嘛，咋个到了他们年青人就不成了？他们的条件更好了嘛！”
“二凤，你说得对头。他们年青人条件好了，选择才多了嘛！有个话我没对你说，小云给我说过几次，说她不喜欢贵贵，让我劝贵贵不要缠着她，我也没劝。这个事情嘛，是他们年青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嘛。说不定哪天，小云喜欢上贵贵了，或者贵贵另外找到喜欢的人了，这事不就过去了嘛。你不要太着急嘛。我不是快四十才结婚嘛，贵贵是男人，不用着急。”
王二凤并不完全同意姜必成的话，心头说你很迟结婚，是为了等覃姐。我为了等你，二十好几才嫁给王荣贵，这些过去的事，是过去那些原因造成有，但嘴上也不好再说啥。自己结婚就迟，如今儿子快三十了，个人问题还没着落。她能不着急嘛，也就只好巴望着，能出现姜必成说的那两种情况。只是，王贵成没有找到心仪的姑娘，仍在缠王小云。
更让王二凤没想到的是，儿子长相、身高都好，经济条件更不用说，偏偏王小云就是看不上儿子，就是不跟他好。直到王小云结婚了，王贵成才算死心了。后来耍过好几个女朋友，高不成低不就，至今还是光棍，这让当妈的王二凤着急得很，恨不得儿子马上找个姑娘结婚，结婚后马上生子，让她早点抱上孙子。王二凤原来想让儿子王贵成接手温泉这一摊，不是想让他挣多少钱，而是想让他找个差不多的姑娘，结婚生子，过安稳日子。
女儿王小燕的事，也让当妈的王二凤上火。女儿二十岁了，按说岁数不大，当妈的不用着急。哪承想，女儿闹了一出一出的好戏，让当妈的烦心透了。
女儿出生后，取名字时，王荣贵问她取个啥子名字？是不是请姜必成帮忙取一个好的名字？王二凤很干脆地说，不用麻烦成哥，我们自己取，取一个简单顺口的就行。还在怀孕时，王二凤就对王荣贵说，要是还是男娃儿，名字归你起，要是女娃儿，名字归我起。她说，我爸给我哥起名龙，给我起名凤，其实都是旧脑筋，巴望儿女成龙成凤，靠一个名字哪里就能成啥子嘛。
王荣贵却笑着说，要按乡下人的眼光看，老丈人起这名字还真兑现了，你哥大龙在那时就成了城头人，就是由“农门”跳进了“龙门”成“龙”了，这是多少农村人羡慕的事。你是女老板，比你哥强多了，哪个不说你是山窝窝里飞出的金凤凰。
王二凤晓得他说的是实情，那时的农村人要想成为城头人，比登天还难。她的父亲曾经就希望她能嫁给姜必成，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希望她能解决城市户口。到了他们两口子成为县里数一数二的农民企业家时，解决城市户口成了很容易的事。王二凤说，要是女娃儿，我不再给她起名“凤”啊、“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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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的是，现在面对王小燕的漂亮，王二凤真的高兴不起来了。
一切都按照马山预计的那样发展，温泉营业第二年，沙谷电站和上游的洛西电站同时被国务院批准立项。当马山从姜二娃嘴里晓得姜雄华到沙谷电站后，平常不轻易喜形于色的他，也高兴得合不拢嘴。这意味着温泉的补偿费用有了保证，不仅如此，马山以一个银行家的敏锐，看出了这中间有很多的商机，姜二娃手下的那些建筑队伍会参与到电站前期建设中和今后的一些辅助项目中。姜二娃还可参加到岷县新县城建设中，有崔大年在那里，姜二娃的投资项目是稳赚不赔的，有很大的利润空间。而这些利润的一部分，也会流进他的腰包，因为姜二娃的公司中有他的股份。
姜雄华一到戎州，马山立刻拽上姜二娃登门拜访，让马山没想到的是，谈到温泉的搬迁时，姜雄华把“门”关上了，说移民补偿工作都由地方政府包干，他爱莫能助。姜二娃说他哥是为了自己当官，六亲不认。但马山并不上火，有姜二娃这条线在，赚钱的地方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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