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医师办公室内,齐昭面色凝重,原本别再衬衫前襟的胸针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他手里,修长手指不停摩挲着上面的蓝钻。

    “他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考虑是创伤后的选择性失忆症伴有记忆错乱,有些轻微逆行性失忆。”医生指着灯光下徐然的脑部磁共振影像,对着其中一处脑部结构,对齐昭说,“能不能恢复很难确定。”

    齐昭仿佛还沉浸在刚才徐然接二连三的语言暴击里没缓过来,反应都比平时慢了半拍,过了一会儿才看着脑部成像对医生说:“他会一直这样?”

    医生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大概是担心会打击到他,劝慰道:“别担心,也许过一段时间他自己就恢复了。”

    “有没有什么外部手段可以进行刺激,加快恢复进程。”齐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医生。

    他的眼睛很漂亮,是传统意义上的浓眉大眼,明显的双眼皮下端连着挺翘睫毛,像是纹了一条美瞳线,一直延伸进淡粉色的眼角里,明明是个坐拥亿万资产,说一不二的企业总裁,却总有一种惹人怜惜的错觉。

    可如今医生被他盯着,反而有些坐立难安的慌张。

    医生低咳一声,眼神顺带转移了阵地:“没有,对于这种失忆症我们一直主张环境刺激法,也就是你把他带到熟悉的地方,慢慢恢复,但是不要冒进,根据病人自己的节奏,他产生一些记忆错乱的情况的时候,你不要纠正他,否则只会雪上加霜。”

    他补充道:“病人近一段时间可能会有重复问同一个问题的情况,需要家人耐心一点。”

    也就是说,齐昭不但不能告诉徐然他们之间的真实关系,对于徐然把他当哥这件事,还得按头承认,不能反驳。

    以后带他出门,齐昭前脚介绍他是名正言顺的爱人,徐然紧接着就对人家说他俩是兄弟,不知道的人会不会把他当禽兽?

    难不成以后都要把徐然当成弟弟介绍给外人,万一哪天他恢复记忆了呢?再同那些人说是他老公?

    得,他还是禽兽。

    于是医生说完之后,肉眼可见的看到向来任他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齐昭整个脸都绿了。

    齐昭重新将胸针别回衬衣前襟上,起身和医生道了谢,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办公室。

    与此同时,失忆成小老弟的徐然正坐在病床上吃着他“哥”买来的水果,顺便接受来自发小郑柯的慰问。

    他捏了个红提放进嘴里,清甜的汁液瞬间迸溅在口腔中,连日昏迷令他嘴里淡的比医院的惨白床单还索然无味。

    他十分嫌弃地看了一眼在一旁哭了十多分钟的郑柯,“你别哭了行不行,我又没死。”

    “我这是感动的,你没把我忘了,可真是谢天谢地。”郑柯探手想抓颗红提来吃,结果刚伸出一半,就看见徐然抱着玻璃碗十分戒备的扭过身。

    “这是我哥给我买的,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