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林若涵带着庄逸找了个郎中,直奔庄家小院。

    庄家小院在北市一个很偏僻的地方,然而就算偏僻,京城里的地段也不便宜。庄逸既要买药,还要交房租,无法想象他是多么辛苦,才可勉强度日。

    庄家小院并不大,可是即便不大,也显得空空荡荡,院子里种着一颗柳树,柳树下,长满了杂草。

    跟着庄逸进了屋子,屋子很暗,一进去,便是满满的药味袭来,庄逸点燃油灯,此时庄如素微眯着眼,看上去很是虚弱。

    听到脚步声,他像是受惊一般,猛的睁开眼睛,见到庄逸,以及庄逸身后站着的林若涵和郎中,他才缓缓松了口气。

    正要下床给林若涵行礼,林若涵疾步上前去:“庄叔叔不必多礼,今日在北市碰到庄逸,他说庄叔叔病了,若涵便请了郎中,前来给庄叔叔看病。”

    林若涵说完,郎中便上前去诊脉,庄逸在一旁守着,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郎中。

    郎中将手搭在庄如素手腕上,诊了一会,突然眉头一皱,看到这儿,林若涵的心也跟着悬起来。

    “我爹爹怎么样了?”庄逸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孩子,见到郎中眉头一皱,很是焦急。

    那郎中不说话,再次重新诊了一次,叹了口气:“庄先生不是什么风寒,而是中毒!”

    “什么?中毒!”林若涵很是惊讶:“什么毒,可有解毒的法子?”

    “此毒名为混云散,据老夫所知,此毒最常见于西悦,不知为何如今竟然流入仓幽。混云散初期毒性不强,然而越到了后面,毒性发作越来越强,多表现为剧烈咳嗽,声音嘶哑,让人误以为是普通的风寒,实则此时,内里早已虚空,回天乏力。”

    听到郎中的话,庄逸惨白着脸,剧烈抖动着身躯,跪在地上拉住郎中的小腿:“求求你救救爹爹吧。”

    郎中面露不忍:“不是老夫不肯救,实在是庄先生中毒已晚,如今怕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老夫只能开些药,让庄先生不那么难受,至于还有多久,恕老夫直言,怕是撑不过三天。”

    林若涵见此情景,内心无比难受,然而,她没有任何办法,在生死面前,人类是如此渺小的。

    庄逸跪坐在地,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庄逸知道,此时爹爹最需要的就是自己,自己不能垮,要振作。

    林若涵吩咐郎中前去开药,而后将跪座在地的庄逸扶起来,庄如素叹了口气:“逸儿别哭,爹爹没事,爹爹突然很想喝水,逸儿,你去给爹爹烧一壶水好吗?”

    庄如素有需求,庄逸不敢怠慢,连忙跑到厨房去烧水。见庄逸走远了,庄如素剧烈的咳嗽起来。

    林若涵上前去,将庄如素扶起来,靠在床头,拍了拍庄如素的背,道:“庄叔叔,是否有话要交代?”

    庄如素笑着点点头,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无奈:“聪明如林小姐,我自知离大去之势不远矣,如今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逸儿,临终前,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林小姐能够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