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斐舟提前不知道余悸要来,但他一向心疼自己,现在又受了伤,一早上起来给自己做了一荤两素带一个汤。余悸吃得两眼泪汪汪,“师兄,你比我爸做得好吃多了。”

    “严格来说,不相上下吧,”裴斐舟“谦虚”了一下,“你跟叔叔说了没有?”

    “说什么?”

    “说杀青了啊!”

    “还没呢,”余悸啃着骨头说,“下午再跟他说吧。”

    裴斐舟也不管自己手上还有油,照着他的脑袋给了一下,“我要有你这种儿子,早两年就逐出家门了。”

    余悸想揉脑袋,但他手上都是油,实在下不去手,只能委屈地说:“这个点他在外面遛弯呢,给他打他也不接。”

    余中强最近终于跟广大中老年人的爱好接上轨了,他开始喜欢跟小区里的老头凑堆下象棋,这种时候别说是儿子给他打电话,就是人间蒸发二十多年的媳妇来了,他也没空接待。

    裴斐舟点了点头,把刚才自己敲了人家脑袋的事情当作没发生过,“快点吃,吃完刷碗擦桌子。”

    他本来还在烦吃完要打扫,现在有个送上门来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余悸被裴斐舟支使得团团转,不仅没有一点不开心,还一副甘之如饴的傻样子,看得裴斐舟十分嫌弃。

    裴斐舟的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客厅一半的地方都铺着毛绒绒的毯子,沙发是最柔软的那种,一坐整个人就会陷进去。余悸在干活,裴斐舟光着脚踩进沙发里窝着,还投影了一部电影看,整个人十分惬意。

    这个屋子花费心思最多的估计就是厨房了,余悸刷碗的时候看到了各种美食博主同款,他几乎能想象到裴斐舟一边看视频一边跟着操作的样子。

    可爱极了。

    灶台上的调料瓶摆在一条线上,但却并没有强制性朝着一个方向,瓶子里的调料几乎都满着。

    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来自“童年”的烙印,裴斐舟也不能免俗。他的“烙印”是缺乏安全感和爱,他对待这个烙印的方式,不是对抗和掩盖,更没有埋怨,而是用延期满足的方式,与烙印和解。

    好容易擦完桌子洗完碗,余悸以为终于能坐下和裴斐舟好好说话,又被支使洗水果。

    如果余悸有这门技术,裴斐舟可能还会要求他把苹果雕成兔子状。

    等水果也干干净净放到裴大爷面前,余悸总算是能坐下歇一歇了。

    裴斐舟对余悸的劳动成果还比较满意,顺着嘴走了一句:“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