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意这话其实也是在回答田锡的问题，他并没有故作玄虚地借徐母的大旗，也没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乖宝宝”，他想听听看，田大掌柜的故事里，他被瞒着的原因是什么。
“我来徐家时，你尚在大娘子的腹中。”田锡看了徐如意一眼，“那时候你爹从洛京拜别师门，灰心科试，回乡时在晋州太伍山下救了我，我便随着他一同来到了凉州。那时候的你爹，虽然屡第不试，但仍是一等一的读书人。回乡时一路上各地名士、守牧，都以其王公高徒而慕名邀宴，其中不乏邀其为幕僚、州佐的！没想到的是你爹统统婉拒，众人问他缘故，只说是醉心文章已久，想归家奉养双亲。”
徐如意认真的听着田锡的叙说，脑海中似乎也见到了父亲徐岳那时与名士宴饮交游的风采。
“只是，等我伤好了心生离意时，他问我可是急着回家团聚。我告诉他，我早已孤单一人，只是不适应他交游广泛的生活，觉得不适应。你可知你爹如何说的？”
看着田锡看向他，徐如意不由追问道：“什么？”
田锡喟然而叹：“你爹说，他在外漂泊，十年才看清自己心里想要什么，家中双亲和妻子已是辜负太多。有家之人却似无家！我看到了你爹眼里的痛苦，我们对着夜喝了一夜的酒，从第二天开始，我就一直留在了徐家。”
“到了垣县，我看到了你的祖父祖母，也看到了正怀着你的......额，大娘子，看着你爹哭得涕泗横流又喜笑开颜的样子，我真正觉得留在徐家或许真的不错。”
“后来，你的出生让你爹变得更为开怀；但随着你稍大一点，你爹发现了你的异处，但他没有因此而不快，或者嫌弃你，只是他常常独自出去，变得沉默了许多。不过也正是在那时，你爹才与那些普通的有了崽子的爹一样，开始想着给你挣个家业。城外的庄子、县里的铺子，都是你爹带着我一点一点建起来的。”
田锡边说边转头环视着房间，好像眼神能穿透墙壁，看到整个垣县和城外的庄园一样。
“那时候你已经六岁，你很难想象一个风度翩翩、往来无白丁的儒林名士，在这些年有了怎样的变化，但我懂他，一切只是为了一个父亲对孩子的舐犊而已。”
田锡眼神开始变得暗淡，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随着徐家的买卖做得越来越大，你爹对事业的野心也越来越大。有很多我都觉得凶险的时候，你爹都闯过来了，只是，那一次，他却再也回不来了......”
“你娘她很难，徐家生意拓展的太快，很多人和事我都不敢说全部了解，更何况一直呆在家里照顾二老和你的她？你爹走的突然，徐家有些人就开始坐不住了。你祖父母不久也辞世，你娘她一个人承受着三份、四份的痛苦和压力，愣是守住了你爹留给你的大部分家产——除了我这的县城，和外面的一些买卖。”
说到这，田锡抬头看着徐如意幽幽道：“你知道为什么吗？”问罢又苦笑一声，自答道：“还不是怪我？”
田锡把面前的冷茶一饮而尽，就好像杯中装的是酒一般。
“那是你爹走的第二年，你娘又被徐家的几门子远房亲戚登门辱骂欺凌，而那两年我也是在徐家和县城间忙活。正好我在场，那伙子却拿我说事，说我觊觎徐家家产，与你娘...不清不楚！我气不过这群人的嘴脸，想动手又怕连累徐家，把你爹的基业葬于我手，一时意气说‘是又怎样’！你娘知书达理，当着众人面训斥我，说知道是为了她和你这小子，但为了她名节和产生其他不必要的流言蜚语，禁止我再去徐家。唉~”
“后来，我呆在县城终于等到你娘前来接受这里的产业，但没想到有押往凉州待决的恶囚被贪杯的公人不慎放走，冲袭道上的行人，徐家的车子正被波及。而我听闻，忙带着伙计们前往，可这次带你娘跑时却不小心在众人面前...额，背着她跑......”
徐如意面无表情，平静如水的脸上好像藏着什么。
“自此，你娘再也没到过这县城，而我只好替你徐家继续操持着这些营生。”
“如你所说，你与母亲都是误会，彼此问心无愧，何惧流言蜚语？为何不去庄子里把事情说清楚呢？两边一直这样不相往来又有何益？”徐如意终是忍不住破口而出道。
“我来徐家时，你尚在大娘子的腹中。”田锡看了徐如意一眼，“那时候你爹从洛京拜别师门，灰心科试，回乡时在晋州太伍山下救了我，我便随着他一同来到了凉州。那时候的你爹，虽然屡第不试，但仍是一等一的读书人。回乡时一路上各地名士、守牧，都以其王公高徒而慕名邀宴，其中不乏邀其为幕僚、州佐的！没想到的是你爹统统婉拒，众人问他缘故，只说是醉心文章已久，想归家奉养双亲。”
徐如意认真的听着田锡的叙说，脑海中似乎也见到了父亲徐岳那时与名士宴饮交游的风采。
“只是，等我伤好了心生离意时，他问我可是急着回家团聚。我告诉他，我早已孤单一人，只是不适应他交游广泛的生活，觉得不适应。你可知你爹如何说的？”
看着田锡看向他，徐如意不由追问道：“什么？”
田锡喟然而叹：“你爹说，他在外漂泊，十年才看清自己心里想要什么，家中双亲和妻子已是辜负太多。有家之人却似无家！我看到了你爹眼里的痛苦，我们对着夜喝了一夜的酒，从第二天开始，我就一直留在了徐家。”
“到了垣县，我看到了你的祖父祖母，也看到了正怀着你的......额，大娘子，看着你爹哭得涕泗横流又喜笑开颜的样子，我真正觉得留在徐家或许真的不错。”
“后来，你的出生让你爹变得更为开怀；但随着你稍大一点，你爹发现了你的异处，但他没有因此而不快，或者嫌弃你，只是他常常独自出去，变得沉默了许多。不过也正是在那时，你爹才与那些普通的有了崽子的爹一样，开始想着给你挣个家业。城外的庄子、县里的铺子，都是你爹带着我一点一点建起来的。”
田锡边说边转头环视着房间，好像眼神能穿透墙壁，看到整个垣县和城外的庄园一样。
“那时候你已经六岁，你很难想象一个风度翩翩、往来无白丁的儒林名士，在这些年有了怎样的变化，但我懂他，一切只是为了一个父亲对孩子的舐犊而已。”
田锡眼神开始变得暗淡，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随着徐家的买卖做得越来越大，你爹对事业的野心也越来越大。有很多我都觉得凶险的时候，你爹都闯过来了，只是，那一次，他却再也回不来了......”
“你娘她很难，徐家生意拓展的太快，很多人和事我都不敢说全部了解，更何况一直呆在家里照顾二老和你的她？你爹走的突然，徐家有些人就开始坐不住了。你祖父母不久也辞世，你娘她一个人承受着三份、四份的痛苦和压力，愣是守住了你爹留给你的大部分家产——除了我这的县城，和外面的一些买卖。”
说到这，田锡抬头看着徐如意幽幽道：“你知道为什么吗？”问罢又苦笑一声，自答道：“还不是怪我？”
田锡把面前的冷茶一饮而尽，就好像杯中装的是酒一般。
“那是你爹走的第二年，你娘又被徐家的几门子远房亲戚登门辱骂欺凌，而那两年我也是在徐家和县城间忙活。正好我在场，那伙子却拿我说事，说我觊觎徐家家产，与你娘...不清不楚！我气不过这群人的嘴脸，想动手又怕连累徐家，把你爹的基业葬于我手，一时意气说‘是又怎样’！你娘知书达理，当着众人面训斥我，说知道是为了她和你这小子，但为了她名节和产生其他不必要的流言蜚语，禁止我再去徐家。唉~”
“后来，我呆在县城终于等到你娘前来接受这里的产业，但没想到有押往凉州待决的恶囚被贪杯的公人不慎放走，冲袭道上的行人，徐家的车子正被波及。而我听闻，忙带着伙计们前往，可这次带你娘跑时却不小心在众人面前...额，背着她跑......”
徐如意面无表情，平静如水的脸上好像藏着什么。
“自此，你娘再也没到过这县城，而我只好替你徐家继续操持着这些营生。”
“如你所说，你与母亲都是误会，彼此问心无愧，何惧流言蜚语？为何不去庄子里把事情说清楚呢？两边一直这样不相往来又有何益？”徐如意终是忍不住破口而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