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马桩正面儿,视线越过桩头正巧落在院落朝阳的那排土坯泥房上。

    窗台积了一层半指厚的土灰,将泥墙上抠出的小窗柩不偏不倚蒙了个严严实实。

    龙小青停驻了半晌,眼光在院落空地、土坯矮房、马廊切换往复,最终徘徊在矮房门闩爬满青绿锈蚀的铁锁上。

    土坯泥墙上苔痕织树影,裂缝里滋满碎草,地底下杂茎叠枯叶。

    门锁无声低垂着,散发出几分冷清破败的气息。

    ‘嗖’一声脆响,龙小青长剑回鞘,门锁掉在地上清脆利索的断作两瓣,洒了一地铁屑。

    弹开的门扇带出一股刺鼻的霉臭味,直扑面门,令人作呕。

    龙小青柳眉微竖着,捂住半张俏脸一头钻进矮房。

    饶是日里白光,房内却黑漆漆的恍若两世。

    借着些微透进的光亮,四周墙角都结了厚厚的八角蛛网,壁上潮湿灰暗好像贴了一层长毛的墨绿绒布,满眼的阴郁斑驳。

    倏地一阵流风串过,门扇随着风动在龙小青身后砰然阖上,矮房内瞬间恢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墨黑原状。

    龙小青提气一纵,脚尖轻点泥墙,将高出半人的小窗柩用力一拂。

    人未落地,就已听见一阵尖锐刺耳的吱呀声响。

    紧接着,耳边略有细风擦过,又是一阵朽烂湿木的腐味迎面袭来,快速将房内的逼仄空间全部填满。

    龙小青适应着高处窗柩晕下的微弱亮光,一寸一寸地搜寻起方才细风拂过的源头。

    不刻,狭小有限的泥房正中,现出一块四方地洞,不大不小,两尺见宽,且容一人通过。

    地洞下方连着一架窄小的木梯,木板踏脚处窄小又不规整,湿漉漉的零散了深青苔痕,一条泛着阴冷潮气的黝黑楼梯陡直而下。

    龙小青紧了紧背上竹篓,缓缓下洞。待头顶快要没过洞口时,眼光又抬望到适才被拭去灰尘的窗柩上。

    朦朦日光沿着窗框四周照射到里屋泥地上,放大了一圈正将地洞包裹在中央。

    龙小青眉间一紧,有些恍然自己无意触动的机关,以及此颇为巧妙的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