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侍女上前来报,说白纻发高烧了。

    从昨晚开始,身体发红肿胀,还一直喊疼。

    “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我站起来,“带路。”

    侍女引着我来到安置白纻的偏殿。

    那殿空旷阴冷,虽有一盆炭火在床前燃着,可在这样寒冷的天气,就像杯水车薪,根本无济于事。

    浑身通红肿胖的人儿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俨然没发现我们的到来。

    若不是她五官还有几分原来的模样,我差点就不相信这就是昨天那个浑身青紫销售惨白的可怜人。

    “怎么回事?”我问一旁的乌姑。

    “是冻疮。”乌姑道,“白纻姑娘在冰天雪地里受了这么久冻,一下子进入温室,冻疮就出来了。在我们北凉,冬天是冻疮的高发点,每个人都免不了。可像白纻姑娘这样严重到全身都是的,奴婢还是头一回见。”

    “有什么办法减轻她的痛苦?”我问。

    乌姑摇头:“该用的药,奴婢都用上了。剩下的,只能靠她熬了。”

    “我没事的,阏氏,可汗……·”床上的人气若游丝道,“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孩子,这样的疼痛,算不了什么。”

    可她脸上的神情骗不了我,她连开口说话,甚至做一下表情,都十分的痛苦。

    “你不要想这么多。”我道:“好生养着。只要撑过这道难关,往后定然是一帆风顺。”

    “谢阏氏。”她苦着脸对我笑了笑。

    我嘱咐乌姑,一定要调理好她,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应付不来的,就去请御医。

    虽说萨满是整个草原最好的大夫,但是他最近应该忙于给库山调理断手的事,肯定没法顾及这么多。而那个人,又是我目前最不想见到的。

    至少在我有能力报仇之前,我都不想看到他,更别说让他进出阿兰妲了!

    我又跟白纻寒暄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离开偏殿后,我并不想立刻回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