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万丰眼并没有露出什么失望之情,却是极为洒脱的一笑,轻蔑地看了一眼眼前人,转身就走。

    他刚走几步,王惟俭在后面问道。

    “唐东家笑什么?”

    这时,唐万丰已经来到门口,闻言驻足说道:“抚台真以为这次魏阉只是奔着盐政来的吗?”

    “现在是我们,再就是盐商、地方官府,之后呢,您这个山东的文政长官,会独善其身吗?”

    说到这里,他抬起脚边走边道:

    “有话说阉党得势,小人当政,可依我看来,叫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当了政,也比魏阉好不到哪里去。”

    “本抚与那魏阉,确有些陈年往事…,你是说,他会旧事重提,借着这回查盐政之机,算老账?”

    刚走几步,听到这话,唐万丰微微一笑,转身道:

    “那魏阉的脾性,抚台比小人更了解吧?”

    王惟俭先是满怀觊觎地看了一眼那赵宋年间名家马远的《梅石溪凫图》,微微起身,将茶杯向前推了推,这才看将行将离去的唐万丰。

    后者会心一笑,走回去拿起茶便灌了一半,坐下去说道:

    “抚台不要生气,行此激将之法,实是在下失了方寸。”

    “眼下情势,番子们来势汹汹,已是在各处抓了我不少同行,若再不互相帮扶,只怕就无机会了。”

    对方给了台阶,王惟俭任是心中恶寒,也不得不就坡下驴,卖了这个面子。

    毕竟他言之凿凿,听起来倒煞有其事。

    “唐东家既然把话都说到如此地步了,便开门见山,说说你的想法吧!”王惟俭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摊牌。

    虽然短暂合作,但他心中并不想和这个唐万丰有太多瓜葛。

    “两件事。”

    “其一,陛下命魏忠贤查盐政,想来也是被这老奸巨猾的阉狗蒙蔽了心智,抚台作为一地封疆大吏,此时万不可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