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骜这会儿可不好受,他为了装得像是死掉的,整个身子用力往后倒去,他料着以他的体重,压住一两个人没什么问题,那样他就不必摔在地面上了,但不曾想那一伙人一个个都是人高马大膀大腰圆的,情急之下把他还往直地一推,然后就从他四周撤走了。

    所以他倒下的距离比开始的时候还要高些,这一摔下去,头磕在实地上,“咚”,这一声听着都疼,直接把他摔得眼冒金星,浑如脑袋里灌满了水,冲着他的七窍猛冲,他是眼憋、鼻酸、口噎、耳鸣,一口气险些没提起,堪堪就差点丧命。

    祁骜那里把自己摔得七荤八素的,丹歌子规远远看着,见他落地之后好生痛苦,也并没有帮忙,而是悄悄地挪到了这祁骜的身旁,只待这胖子转醒,就要对他发落。

    胖子好半晌才缓过劲来,再一听,四周一片静谧,似乎没有人了,他心头雀跃,暗祝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悄悄地睁开一条缝,往上看去,入目是旁边楼阁的挑檐,挑檐旁露出半面明日来,这日头浑如羞涩的名伶,揽着挑檐作琵琶,犹抱琵琶而半遮面,羞答答地耀在他眼中。

    换作旁人此时大难未死,重获新生,又有如此体悟的情境,必是遥遥远观,将日头比作倾国红颜,沉溺其中苏生暧昧情愫;却此时是个娘们唧唧的肥胖之物,自个儿涂脂抹粉还爱不够,让他去赞赏旁人,那是绝没可能的事情。

    他撇了撇嘴,往边上一个翻身,避开日光不看。

    但刚避过日光,就迎上了两双脚。

    胖子微睁的双目然睁开了,再一看,果真有两双脚,而且装扮并不是西裤皮鞋。他扁了扁嘴,知道完了,这两双脚既然不是西裤皮鞋,不是那些神使们的,那么这两双脚的主人不言而喻,自然是那两个年轻人了!这哪里什么大难不死,分明是祸到临头。

    他这会儿再装死也为时已晚,他只好缓缓地从地上坐了起来,比了个兰花擦在鼻头,脸上刮起笑意,“嘿。咱有话好商量!”他说着出手去拽丹歌子规的裤子,出手却仿佛碰在了一层玻璃上,并不能穿过,更别说够到两人的裤子了。

    他脸上笑容一僵,知道这两人确实就是那蛟口中所说的修行者了,据说他们能洞察人心,而且手段很多,能移山倒海,改天换地,他如果在这样厉害的人物面前或是撒谎或是矫情,那许是连苟活都不行了。

    胖子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抬头看着大哥子规,目中满是诚挚悔意,道“我,我知错了。”

    “那你可是愿意认罪?”丹歌声音严肃而冷漠地问道。

    “愿意愿意!”胖子连连点头。

    子规挑了挑眉,“往后不要做涉及这些方面的事情了,你一个凡人搅在修行世界中,到某天牵扯到旁人的利益,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子规言语中蕴藏金声玉振之音,把话语中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有分量,让胖子不由自主地就然奉作了准绳。

    子规继续以金声玉振说道“遣散你的员工,解散你的组织,向我保证你绝不会再涉入修行世界!”

    “我,我保证!”胖子立刻原地立正大声地喊道。

    此刻天地忽然一变,天上四散的云彩聚集在一起,形成一朵祥云,祥云中雷霆闪动真形,那是一道紫色天罚神雷,随即雷霆消失,祥云也渐渐四散而开,似乎完成了一道仪式。

    丹歌指了指天上的云,对着胖子说道“你这可不是普通的誓愿,它可是要受到上天监察的,如果你有所违逆,天地就会降下神雷,把你劈碎。”那云彩的仪式,正是把胖子的誓愿汇入上天监察了。

    “咕咚。”这胖子重重地咽了口口水,这虽然听起来玄幻,但这由不得他不信,他可瞧见了那云快速地凝聚又快速地散开,“我,我知道了。”

    “好,你去给我们安排些饭菜来带到这里,我们会在你这儿待到晚上。”